“褚公公,运粮谈判结果如何?”
为解决北方粮食危机,由内务府策划的粮食抢运计划,在大粮商、操江水师和南京勋贵密切配合下,已有一百二十余万石运至山东济宁。
另外,以粮换盐的米粮,大粮商也运了近六十万石至洛阳。
但因战事来临,滞留在南京龙江码头,以及在运输途中的米粮,仍有近百万石。
运一石就有两钱抽成,南京勋贵对此非常不满。
于是,在沈柏溪牵头下,他们与郑芝龙为首的十八芝展开谈判。
褚国章来得最迟,就是在等消息。
听问便笑着回道:“袁大人,谈判非常顺利。郑芝龙迫于后路不稳,答应了南京勋贵要求,在战事开打前允许北运。但他也要求,运到北方的米粮,要等战后统一价格出售。”
“奸商本性!”
袁可立笑骂一句,心情大好。
有了之前一百二十余万石补充,北直隶米粮供应平稳。
只是,因为运力被抽调,以粮换盐的粮食却有所不足。
这百万石米粮,有七十万石需尽快运往洛阳,以解陕地粮荒之困。
关心完粮食问题,袁可立目光落到牛金星身上,问道:“聚明,十八芝的兵力全到位了吗?”
“袁大人,郑芝虎率领的船队,已在今早通过长江口,运输的全是倭寇,是十八芝最后一批战兵。”
回答完十八芝兵力问题,牛金星又补充了粮食情况:“除了两百万军粮外,北运的六百万米粮,目前已到位三百七十万石,在途的估计有一百五十万石,剩余的八十万石待运。”
袁可立点点头,道:“战事时间估计不会太长,两百万石军粮消耗不了多少,那八十万石就留在福建吧。”
“是,袁大人。待下官回崇明,即令罗海富,将米粮运到妥善之地。”
广东海商还要做海贸生意,故而只运一趟。
剩余粮食,由罗海富组织的小海商运输,运作起来方便。
袁可立点点头,下令道:“罗海富回到泉州,福建方面即可展开行动,不必再等战事结束。”
“另外,一旦海盗、倭寇败退,李国助三部即刻沿江而上,以舰炮阻击败军。对战果不必斤斤计较,只需将他们困在横船锁江阵中即可。”
面对配备火炮的大型海船,操江水师的漕船有明显劣势。
而拦截败军海船任务,交由李国助三部来执行,还有一个大好处:可乱敌军心。
江北大营临时改变作战计划。
“下官遵令。”
牛金星拱手领命,没有丝毫犹豫,反而很高兴,又多了一份功劳。
袁可立赞赏地点点头,转问李凤翔:“李公公,魏国公准备得怎么样了?”
因为要保全盖伦船,战役规划放弃了火攻,因此南京暂时顾不上。
但战事一旦不利,南京勋贵和文官一定会携财而逃。
李凤翔这段时间都在南京,督促徐弘基整顿军备,策划封锁南京逮捕叛逆行动。
听到问魏国公,李凤翔不禁眉头紧皱,有些恼火道:“袁大人,徐弘基就是个废物,吹牛说控制南京四成兵力,实际上都是些垃圾。战斗力低下不说,连组织能力都差得一屁。”
“如此说来,魏国公不堪一用?”
袁可立也皱眉,南京作为叛逆大本营,那些叛逆不重要,可其拥有的财富却很重要,要是被他们转移,损失会非常大。
“不堪一用,不堪一用。”李凤翔连连摇头,“自追随陛下以来,咱家从未见过如此废物。”
“抓紧整顿也没用?”
“没用,没用。”李凤翔有些懊悔,对徐弘基估计严重不足,影响了战役大局。
既然徐弘基不可用,那只能另寻他策。
袁可立点点头,问道:“诸位有何对策?”
“袁大人,只能从江北抽调兵马,执行控制南京的任务。”孙传庭提议道。
毕自肃担忧道:“徐弘基的人最多也只能带带路。南京那么大,从江北抽调兵马的话,没个两万人,恐怕很难如意。”
调两万兵马过江,在叛军败退时,还是有一定困难的。
除非战前就调动,但又恐影响战事。
孙传庭自然明白这点,于是问李凤翔:“李公公,叛军让魏国公去对付,这他总做得到吧?”
对徐弘基,李凤翔还真没多少信心,有些为难道:“孙大人,南京勋贵真的烂到骨子里了。耍点小聪明或许还可以,要让他担事,结果如何真不好说。”
“那……这样好了。魏国公的兵马按兵不动,紧守关卡即可。带路就交由厂卫,抓捕叛逆由我们来做。如此,兵马无需太多,一万骑兵即可。”
对孙传庭的判断,大家都深以为然。
“袁大人,末将愿去南京。”
曹文诏拱手请战,江北战事有骑兵用武之地,江东则水网密布,不利于骑兵作战,还不如去执行其它任务好。
“袁大人,末将也愿往。”京营骑军统领孙应元跟着请战。
其他几位骑军将领,都与曹文诏同一心事,见两人请战,兵力又恰好一万,只能作罢。
“行,那就以曹文诏为主将,孙应元为副,再调五百卫队携神臂弓,协助李公公,执行抓捕南京叛逆的任务。”
袁可立一锤定音,李凤翔三人拱手领命。
“那运输问题如何解决?”
操江水师有狙击海盗、倭寇任务,肯定不能用来运送兵马,而自身的漕船都在运河中运粮,只能寻求外援。
于是,大家目光都看向褚国章。
这事还真有点麻烦,大粮商们在抢运粮食,能腾出多少船只也是个未知数。
褚国章思考一会,开口道:“袁大人,运输的问题,交由咱家来解决。”
“可。”
不同于老官僚,对乾圣手下的办事能力,袁可立很放心。
“不知哪位将军,愿去取淮安?”
战事即将开打,吊着盐商的扬州和淮安,已经失去它的作用,不取反而有害。
“末将愿往。”
祖大弼抢先请命,祖大乐和祖宽也不好意思争。
袁可立笑笑,下令道:“以祖大弼为主将,祖大乐和祖宽为副,协助内务府拿下淮安,抓捕叛逆。城防交由山东抚标,抄家交由内务府,你们三部原地休整,待命南下。”
“末将等遵令。”祖大弼三人拱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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