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运沉默片刻,说道:“你指的是……梁高祖的相关记载?”
楚歌点头:“没错。”
李鸿运对于这段历史虽然不像楚歌那么了解,但既然已经点明到了这种地步,他自然也就很容易理解了。
目前关于玄武门之变的史料,大体上还是可信的。
尤其是涉及到玄武门之变的种种背景,比如太子和齐王之前曾经做的那些事情,秦王在征战天下中收复的武将们在玄武门之变过程中的行为,这些都是比较可靠的。
因为这种事情知道的人太多,即便想改也是没法改的。
但也并不是说玄武门之变就真的和史料上记载的完全一模一样,毕竟玄武门之变的事情虽大,但波及到的人却不多,真正参与了整个事件的人也就只有秦王带的那几百人。
这些人的利益是高度捆绑在一起的,所以有些事情,即便秦王不要求,他们也有可能去美化。
比如在梁太宗刚刚看到“高祖、太宗实录”中关于玄武门之变的记载时,就要求“削去浮词、直书其事”。
也就是说,当时修史的人也下意识地对玄武门之变进行了一番修饰,反而是梁太宗认为这没什么好遮掩的,如实记录就可以了。
所以,如果史书中关于玄武门之变的记载确实有一部分是极不可能如实记载的,那该是哪一部分内容呢?
显然,是关于梁高祖的内容。
这些内容具体是不是真实,已经不可能去考证。因为当时的真相,恐怕史官不敢写,梁太宗也不好提,整个梁朝上下的亲历者对这种事情都会讳莫如深。
毕竟在古代社会,忠孝是所有美德中最靠前的,而当自己的爹就是皇帝时,忠孝合一,即便这个父亲的才能和品德并不如自己,也是不能乱讲的。
李鸿运又进行了一些简单的准备工作,晚上再度进入《暗沙》的游戏世界中开始试炼。
……
眼前的雾气散去,李鸿运再次以上帝视角俯瞰整个长安城。
一幅巨大的画卷,以皇城北方的玄武门为中心,徐徐展开,
无数蚂蚁一样的小人在长安城中往来,度过一个个昼夜。
此时虽然还未进入梁朝的鼎盛时期,但城市生活中的许多细节已经初现雏形。
随着每天早上的报晓鼓和寺院钟声响起,长安城中的居民们开始纷纷起床,离开各个坊市,街上的各种小吃摊也开始营业。
东西市的商人们开始备货,准备下午的开市。
不仅如此,还有很多人离开长安城,到各个地方去远行,例如有不少人就从长安城东出,经过一路上的险关,前往洛阳。
在这样一副画卷之上,一张写满了史料记载的书页,出现在李鸿运的视野中。
这张书页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这其中有一些段落和句子经过了特殊的标注,似乎是可操作性的选项。
似乎可以直接对这些特定的内容进行修改。
原本是文言文的史料,下一秒钟已经变成了李鸿运能够看的懂的白话文,而那些可操作的段落和句子也依旧是一一对应。
“……太子与梁高祖于晋阳起兵,仁义宽厚、骁勇无双,其弟齐王对其崇拜有加,成了太子的亲密战友和伙伴。
“父子三人齐心协力,太子辅佐高祖治国理政、整肃吏治,转运辎重,决胜千里;齐王南征北战、身先士卒,数年之内相继攻灭群雄,统一天下,建立梁朝。
“武德年间,突厥屡屡进犯,太子遣齐王伐之,又以国书斥责颉利可汗,由是颉利可汗十分愧疚,不再进犯梁朝边境。而高祖与太子也因此而分别被尊为‘天可汗’和‘圣人可汗’,史称‘武德之治’。
“太子二弟秦王,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整日声色犬马,好游猎,常在长安城中射猎百姓为乐,高祖怒而责之,太子仁厚,为其苦苦求情方得免罪。
“齐王多次劝高祖和太子对秦王严加管教,太子仁爱孝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然而秦王始终我行我素、无动于衷。不仅如此,他还因高祖与太子的责罚而心生怨怼,暗地里豢养死士,包藏祸心。
“武德九年,高祖已年过六旬,见太子如此圣德,便打算传位于太子,自己颐养天年。而秦王得知太子将要入朝即位,竟铤而走险,让阴养的死士尉迟敬德等人买通玄武门看守,提前埋伏在玄武门,将太子、齐王一并杀害。
“又闯入皇宫,囚禁高祖,逼迫高祖传位于自己。
“颉利可汗听说太子被杀,深感自己有负太子圣恩,于是起兵南下,兵临渭水。
“秦王篡位、人心离散,长安城中兵无战心,不得已在渭水对颉利可汗求饶,将河套之地割让给突厥以求和,又倾尽府库、搜刮长安城中民财奉上。突厥人在长安周边大肆掳掠月余后方才离去,史称‘渭水之盟’。
“秦王也知道自己弑兄篡位,日后必将遗臭万年,于是召集文人改史。又将在自己篡位中有功的群臣进阶封赏,给他们安插上了并不存在的军功,称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
“在一众史官的努力之下,‘武德之治’的功绩全都被算在秦王身上,被篡改为‘贞观之治’,不复为后人所知。”
这段“史料记载”看得李鸿运目瞪口呆。
这也行?
不得不说,这一长串的内容几乎每一段话都是槽点,全都看下来,反而不知道应该从何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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