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枪不入!刀枪不入!刀枪不入.......”
三个营级线列阵和鼙鼓,随着轰轰的踏步声,喊着“刀枪不入”的口号,整齐的向前运动。一排排的刺刀和长枪的枪尖上下起伏,和穿在第一排士兵们身上的胸甲一起,反射出了耀眼的光芒。远远看过去,仿佛真的是从天而降的天兵!
对了,真的有天兵!
至少有四个天兵,就坐在“法宝球”里面在天上飘着,这可是如假包换的天兵。而且他们肯定是大明那边的天兵,因为他们乘坐的“法宝球”下面挂出了条幅,上书四个大字——天佑大明!
现在地上有刀枪不入的大明火枪兵,天上有天佑大明的大明天兵,这让大清还怎么打?
“砰砰砰......”
战场上的清兵又打响了他们的火枪,不过这一次已经不是齐射了,而是相当凌乱的枪声。虽然这些清军火枪兵的训练水平并不低,比起同时代的任何一支欧洲军队也许都差不了多少。但是他们的敌人太强,太恐怖了!哪怕这些清兵有钢铁般的意志,也已经承受不住了。
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清军左翼的队列已经混乱,枪声喊声乱成一片,呛人的硝烟到处弥漫。清军的火枪兵现在听不见号令,看不清敌人,心态也崩了。所以清军的基层佐领和达旦已经无法指挥下面的部队了。实际上大部分的佐领和达旦也被那些“打不死”的铁人兵给吓懵了,除了大喊“开枪!开枪!”外,也下达不了别的什么命令了。
张忠旗这个时候还拿着他的那把粗制滥造的燧发滑膛枪,颤抖着摸出一发定装弹药,咬开弹壳,向火门里倒入一些引火药,又将枪口朝上,再把枪托顶住地面,然后把剩下的火药和子弹连带着纸弹壳一起塞入枪口,最后用木捅条夯实。他虽然因为恐惧而不停颤抖,但还是勉强完成了填装,并且举起燧发枪扣动了扳机,打出了一枚不知道会飞到哪儿去的铅弹。
但是和张忠旗并肩作战的大部分清兵,这个时候已经紧张到了难以完成装弹的地步!有一些人还企图转身逃跑,其中就包括那个站在他前方的德全。德全转身的时候,张忠旗刚刚完成了一次射击,看见给他挡子弹的人想跑,他赶紧死死拉住这少年,还用痛心疾首地语气说:“德全,你是真满洲啊,要对得起祖宗......死也要死出个样子来!”
被他这么一训斥,德全就哭开了:“可他们耍赖,他们刀枪不入,他们还有天兵......张爷爷,大清要完!”
“别胡说......”张忠旗赶紧捂住德全的嘴,他现在可喜欢这孩子了,可不能让这孩子被后面督战的佐领和达旦们拉去砍了。
就在这时,惨叫声已经从张忠旗身后传来了。这是第三排的长枪兵在捅临阵脱逃的火枪兵!
这个使用燧发枪为主要武器的线列步兵阵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一排押着一排,想跑都不容易。张忠旗需要德全挡子弹,而他身后的长枪兵同样需要他挡子弹。别说让他跑了,就是趴下也不许......除非是死了或是巧妙的装死!
“不要怕,德全,你不要怕......等会儿他们枪一响咱们就卧倒,抢在他们的枪子儿飞过来之前卧倒,这样就死不了!听爷爷的话,爷爷不会骗你的!”
“嗯,张爷爷,我听你的......”
德全终于被张忠旗骗得站回原位去当肉盾的时候,对面的明军已经一边喊着“刀枪不入”,一边逼近到了距离清军左翼不到三十步的地方了。
虽然清军的滑膛枪不停的在输出火力,但他们身穿的胸甲,头戴的铁盔还是挺靠谱的。它们抵挡住了大部分的子弹,虽然不时有人被击中手臂或大腿,但是明军的医官手头有充足的大蒜素可以消炎,因此只要开刀取出子弹,再好好养上几个月,又是个活蹦乱跳的棒小伙了!
洪熙官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现在负责进攻清军正面和右翼的部队都已经在三十到四十步的距离上同清军开始对射了。只他指挥的三个营顶着清军的弹雨不断向前逼近!
虽然有胸甲和头盔的保护,但是伤亡依旧难免。而且胸甲也只能在二十步开外挡住铅弹,靠近了还是会被打穿的。
所以他必须准确测距,在最合适的距离上停住部队。不过这会儿清军阵前烟雾弥漫的,洪熙官根本看不清人影,也不知道那些人还在不在?
正犹豫着是不是要再往前凑一凑的时候,“天佑大明”的神迹就发生了。一阵西风吹来,将烟雾向东推去,洪熙官面前的视野顿时清晰起来了,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即将要崩溃但还没有崩溃的阵列。前排的清军已经完全慌乱了,纷纷往后退缩,有些人还想转身逃走,可是却被后排的清军挡住......而且洪熙官还发现,那些被后排清兵顶在前面的清兵,都是些孩子,一张张稚嫩的脸庞上充满了恐惧的表情。
但洪熙官是不会心软的!
“吹唢呐!”他发出了大声的呐喊。
两个跟在他背后的唢呐兵马上举起了手里面唢呐,用足气力吹出尖利刺耳的声音。
原本还在喊“刀枪不入”的士兵听见唢呐声,顿时就安静了下来。然后就是各营的指挥官们下达命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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