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逆贼......当奴才!冲啊!”
随着一声发自心底的呐喊,百余名包衣奴才军前锋营的骑兵,从在卓布泰的注视下,猬集成一团,扑向前方数百步开外的四个掷锤兵小队。
四个掷锤兵小队总共只有四十八人,数量不到卓布泰派出的包衣骑兵的半数。
可是卓布泰却感到了一种他当年和明军、南明军队交锋时从没有感到过的紧张。
哪怕对手是两蹶名王的李定国,他也没像现在这样紧张......因为李定国没有糖药手榴锤啊!
就在卓布泰的注视中,对面散成一群一群的吴军掷锤兵也知道不对了。但是这些人并不慌张,而是在一声唢呐响起后,迅速靠拢,然后形成了一个方阵——四个小队各负责方阵的一个边儿。
只看见四名长枪手、两名刀牌手和两名携带着朴刀的正副队长夹花列成了一排。
其中四支丈八长枪枪鐏插地,枪头向上,对准了飞奔而来的骑兵。而两名刀牌手则半跪在地,一手扶着盾牌,一手举起腰刀。两名正副队长则挺身而立,举着朴刀指向前方。
而在这八个人背后,则是两名掷锤兵和两名火枪手。其中两名火枪手已经端起了斑鸠脚火枪,架在那两个盾牌兵的盾牌上,火绳已经点燃,枪口对准了前方飞奔而来的骑兵。
而掷锤兵们......不止两名,而是八名,则在方阵内部站成两排,全都面对飞奔而来的清军骑兵,一手持“锤”,一手持着点燃的火折子。
“啪啪......”
火枪声响起!
八名掷锤兵仿佛听见了掷锤的命令一般,迅速点燃手中的天雷锤引线,然后开始向外投掷。第一批八枚投出后,又点燃并且投出了另外八枚天雷锤,然后再是八枚,最后还是八枚。
眨眼的功夫,四八三十二枚糖药天雷锤就落在了包衣骑兵们冲锋的必经之路上。
遭了!
卓布泰看到这一幕,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那两声枪响,其实是火枪手在替掷锤兵测距。
火枪响起,说明掷锤兵现在投锤,就有极大的可能炸到敌人的骑兵。而这个可能被放大三十二倍后,就变成了必然!
“轰轰轰......”
一阵猛烈的爆炸声响了起来,浓烟和火光同时升腾起来。几乎就在同时,包衣奴才骑兵们就一头撞进了连成一片的火光和烟雾。
三十二枚糖药锤中至少有半数成功炸响,而在这半数当中,有五到六枚真正发挥了威力,在疾驰的清军骑兵中炸开。飞舞的弹片和铜珠顿时变成了世界上致命的利刃,轻轻松松的破开布面铁甲,割开人和马的皮肉,甚至从一面钻入,再从另一面破体而出,顺便带走一大团的血肉。
凡是被这些“利刃”击中的人或马,都立即失去了前进的能力,惨叫着、嘶鸣着栽倒在地,发出最后的吼叫,或者在到地之前就失去了知觉。
冲锋的骑兵直接给炸出了一个大大的缺口,这个缺口正对着掷锤兵的方阵,至少有十名骑士连人带马栽倒在地,在吴军掷锤兵小小的方阵前倒卧了一地,还有几匹战马受了惊也许还受了伤,一边发出凄惨的嘶鸣,一边失去控制地乱窜。这些死了的和乱窜的战马又影响到了它们身后的包衣骑士们地冲锋......这帮包衣骑士的马上功夫和当年的八旗天兵还是不能比的。现在又被十几个炸弹爆炸的场面吓掉了魂,再让受惊的战马一冲,顿时乱作一团。有些包衣骑士闪避不及,还和乱窜的战马撞在了一起。有些包衣骑士更低能,胯下的战马居然被倒地的战马和骑士绊倒了!
“鸣金,快鸣金......”
在后方观战的卓布泰已经知道“吴氏方阵”的厉害了,连忙下令鸣金,收回了已经大乱的骑兵。而吴军方阵这边也没追击,只是趁着包衣骑士们乱纷纷撤退的机会,用火枪和弓箭又放倒了好几个。
这一轮较量,吴军那边几无伤亡,而清军这边则留下了十来具尸体和三四个还在地上翻滚惨叫的伤兵。
看到这一幕,卓布泰的心都有点凉了。
不过当卓布泰带着刚刚吃了败仗的包衣骑士抵达刚刚布设好的自家中军时,他的神采已经再次飞扬起来了。看见心事重重的巴海、硕托、佟国瑶、勒尔锦等人,就大笑着对他们道:“哈哈哈,吴逆不过如此,本爵已有破敌之法!”
“不知爵爷有何妙策?”
那身材高大,长了张长方脸儿,看着就挺猛的巴海是个实在人。他也知道卓布泰吃了败仗回来,所以想不通这位“高仿鳌拜”有了什么高招,所以就嗡声嗡气地追问。
“列坚阵,以鸟枪、弓箭、将军炮、威远将军炮居前,步队居中,马队居后,如此可保无虞。”
卓布泰还真有办法,一下子就拿出了一个“摆好姿势”挨揍的阵型。
吴三桂的掷锤兵毕竟是靠胳膊作为掷弹工具的,所以攻击距离有限。而清军这边的远射火力可不弱,不仅有鸟枪、弓箭,还有一种口径很大的威远将军炮!
这种威远将军炮可厉害了,这是一种可以发射开花弹的大口径臼炮,刚刚被南怀仁他们铸造出来没多久。臼炮因为比较短,所以分量不重,便于运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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