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死他!”
“绞死这个该死的海盗!!!”
咣咣咣!
结实的小法槌重重敲打基台,响声回荡整座法庭。
“肃静!”
等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之后,身穿红色法袍,头戴波浪卷发的大法官这才放下法槌,拿起了桌子上的判决书,高声念道:
“因圣马蒂尔舰队副指挥官马维·恩德斯无法出具由温莎王室颁布的私掠证书,海盗罪成立,故本庭宣布,根据波庞王国航海法第一百三十八条....”
“判处包括马维·恩德斯在内的圣马蒂尔舰队幸存者共计138名船员绞刑,立即执行!”
.......................................
睡梦中,马维打了个哆嗦,感觉有人在推搡自己。
午后温暖的阳光刺的他有些睁不开眼,他抬手遮住光线,看到面前站着一个身穿灰呢子大衣,体型瘦削,留有浓密络腮胡的酒槽鼻中年男子。
“神父,您又做噩梦了?”
中年男子从兜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手帕,慷慨的表示马维可以用它来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谢谢,我没事的。”
马维没有去接那条五颜六色,不知是抹着黄油还是煤灰的可疑手帕,对于卫生条件极度可疑的东西,他一向是敬而远之。
出现在他面前的中年男子名叫雅各布·瓦伦汀,今年三十四岁,是居住在新罗斯城南街55号的一位酿酒工人,没有结婚,只有一名居家女仆与他同住。
“雅各布先生,你来教堂有什么事情?”
“我有疑惑,想请求女神的解答。”雅各布先生脱下帽子,按在胸口,对屹立在教堂北侧,端庄高大的神像颔首行礼,十分虔诚。
对于他的请求,马维欣然同意,他是神父,平日里不仅要替信徒们主持葬礼、婚嫁、替新生儿洗礼、祷告、驱魔等事宜,解答疑惑也是必不可少的。
就当他走向角落中的忏悔室时,不远处趴在窗台上晒太阳的一橘一黑两只猫咪忽然有了动作,体型娇小的白足黑猫跃下窗台,两只前爪竭力向前舒展,打了个哈欠后,迈着标准的猫步朝马维奔来,至于另一只屁股比肩膀还宽的橘猫.....
只是略抬了一下眼皮,然后挪动屁股,理所应当的占据了黑猫刚刚趴过的地方。
狭窄拥挤的忏悔室内,黑猫跳到主人腿上,随后翻了个身,露出柔软的肚皮,还轻轻叫了一声,从它熟练动作上看,这样做似乎不止一次两次了。
马维抚摸着它的毛发,开口询问道:“雅各布先生,你有什么疑惑呢?”
“我....爱上了隔壁的玛姬小姐。”
雅各布·瓦伦丁叹了口气,幽幽的说:“但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正确的。”
玛姬小姐?
哦....
马维想起来了,在新罗斯城南街54号,也就是雅各布先生的隔壁,住着一位名叫玛姬·克丽丝的家庭裁缝,今年二十九岁,丈夫是渔业公司旗下的一名船长,去年因病去世,好在他生前投资了一份股票,每年可以领取50磅的利息,这使得独自抚养七岁女儿的妻子不必为了温饱烦忧,即便如此,玛姬夫人与自己的女儿依旧不富裕。
如果雅各布先生愿意娶玛姬夫人....等等!
小姐?
马维突然愣住了,正常人应该称呼寡妇为夫人而不是小姐,况且玛姬夫人也确实没有小姐那么年轻了....
莫非雅各布先生说的不是玛姬夫人?
“....爱情是令人向往且美好的。”马维想了想说:“它本身没有错,不过也要看具体情况,恕我冒昧的问一句,雅各布先生你爱上的,是玛姬·克丽丝夫人吗?”
“什么?玛姬·克丽丝?!”
坐在隔壁,与马维仅隔了一座方格窗的雅各布先生猛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尖叫道:“别开玩笑了!谁会爱上玛姬·克丽丝那个尖酸刻薄的女人!她前两天还为了一便士跟我吵了一架呢!”
“那你爱上的....该不会是她女儿吧....”
隔壁突然沉默了,过了好半晌才传来一道幽怨至极的声音:“神父,我再怎么龌龊,也不会爱上一个刚满七岁的小女孩吧。”
马维更加一头雾水了:“住在你隔壁,名叫玛姬的女性只有她们两位,如果不是她们,那你究竟爱上了哪位玛姬小姐?”
“神父您见过她的。”雅各布先生露出一个微笑,似乎只要想起对方,就能让他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幸福:“她有一头柔润亮丽的金发,眼睛水汪汪的,黝黑又有光泽,每一次见了我,都会兴奋的扑上来呢....”
“......”
抚摸黑猫的动作停了下来,马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一只手扶住额头,终于明白雅各布先生口中的玛姬小姐是谁了。
玛姬夫人家养的那条约克夏犬。
这可真是未曾设想的道路。
马维自诩也算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然而今天....
属实是开眼了。
“神父您怎么不说话了?”雅各布先生问。
我在想该如何纠正你这危险的思想....马维心中嘀咕了一句。
不过....
这还不是问题的关键。
关键在于....
“我记得,玛姬夫人家养的那条约克夏犬,好像是公的。”
“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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