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夜醒来后简空就坐在床边,手中拿着本书,“在看什么?”
“《林逋诗词集》,我最近最佩服的诗人。”简空把书放下,去桌上端来她之前煮好的牛奶燕麦粥。
胥夜顺手拿起书看了看,女孩看的果然又是没有解析的版本,底下只有一些生僻字的注释,她从来不要别人直接告诉她诗里说了什么,喜欢自己慢慢琢磨。
“你喝点这个,很好喝的。”简空拿了勺子喂他。
“……”胥夜很想张嘴,却又想起威尔斯的计划,他不能吃…
“你们的阴谋已经败露了,快吃。”简空似乎看出胥夜在纠结。
胥夜愣了一下,想想又好像理所应当,他本就认为不可能瞒住简空,“对不起。”
“以后别那么傻,真要把自己饿出毛病,就该把肠子悔青了。”简空依然举着勺子,语气很平静。
胥夜有点心酸的配合着喝下那碗牛奶粥,他是傻,可是没有办法,简空一天不能进食,他一天无法真正的放心。
“好喝吧?”简空问。
“好喝…”胥夜点头。
“我特地跑去集市买的牛奶和燕麦,也买不到好的,这里什么都不错,像威尔斯说的,思维和生活都慢下来和自己的对话才会清楚,但你看,想吃点特别其实也很普通的东西而已,找材料都难,也是十分麻烦。之前我们在a市,想要什么在手机上点一点,就有跑腿送过来了。”
“没关系,我们两边都可以住,每种生活方式都可以尝试。”胥夜能感觉到她心情像是不错。
“晚上想吃什么?”简空见粥已经喝完。
“简单点就好。”胥夜不希望她辛苦。
“我让威尔斯在包饺子,就是不知道他能包成什么样子,他奴隶我这么久,总算也栽了。”简空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
“他……我们……”胥夜想要解释。
“你要是休息够了也起来吧,想办法去给我做杯奶茶,要黑糖鲜奶,粉圆多放些。”简空打断他,把碗放到一边,拿了纸巾小心替他擦去嘴边的痕迹。
胥夜却完全怔住,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不愿意?”简空挑眉问。
“你……你可以吃东西了?”胥夜问得轻微,声音像在颤抖。
“嗯。”简空应了一声。
胥夜忽地按住她的肩膀,仔细打量她,想要判断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而看了半晌又把她紧紧揽入怀中,这是否代表她彻底好了,“简空,你看,就算我的做法很傻,但依然是有效果的对不对…”
简空眼含笑意安静地在他怀里靠了会,没有回答,其实她也很意外,在做牛奶粥最后放糖的时候,习惯想尝一尝看甜度够不够,却发现自己喝下去了,并没有想吐,然后又喝了一整碗,也很好,没有哪里不舒服。
“真好…”胥夜眼里竟有些潮湿。
简空从他怀里挣开,“走吧,一起去看看威尔斯的饺子。”
而两人去到厅里就看见威尔斯对着一坨面团又搓又揉愁眉苦脸。
“简空,我不会……”威尔斯看见他们,坦白道。
“那你会什么?”简空过去戳了戳那面团,有点硬,忍不住皱眉。
“如果有烤箱我会做很多,我做的披萨非常好吃,我跟你们说,早几年我还开过一家披萨店。”威尔斯想挽回点面子。
“是么…”简空坐在椅子上长腿翘起,眉目慵懒,然后看向胥夜。
胥夜拿起那面团正研究着,接收到简空的目光立刻明白,拿出手机打电话让人马上送个烤箱到镇上来。
“光一个烤箱哪里够!”威尔斯抢过手机又补充了一堆,真是的,他必须要找回尊严。
直到天色变暗,威尔斯收到烤箱后在厨房忙碌了两三个小时,然后总算将烤好的披萨端出摆上桌。
简空一直瞧着,卖相不错,热气蒸腾,香味也飘散而开。
紧接着胥夜也端出了一碗熬的粘糊绵滑的白粥和一杯奶茶。
“做粥干什么,我这个披萨足够大,足够我们两人吃。”威尔斯还不知简空已经能够进食的事。
胥夜没解释,只把粥放在简空面前,虽然她说自己可以吃东西了,但刚开始就吃披萨这种油腻不易消化的食物总是不好。
威尔斯疑惑,然后看着简空。
简空坐下用勺子舀起一勺,吹去上头的热气喝了一口,威尔斯很紧张,胥夜虽面色平静心里也是有点紧张。
“很好吃。”简空满意道,粥确实煮得入口即化,如果没猜错,必定是老叶教了胥夜。
“你竟然…胥夜,她竟然…”威尔斯不可思议。
“别站着了,一起吃吧。”简空笑了笑,语气轻松。
“太好了…太好了,简空,我真为你高兴!”威尔斯忍不住感慨,他一直想着万一他没能治好简空,古渺那老家伙该怎么办。
……
饭后胥夜又陪着简空在院子里散步,简空一手捧着奶茶,一首拿着那本诗词集。
“这个诗人有什么特别吗?”胥夜看她读得认真。
“是一个隐士,隐了几乎一辈子,以梅为妻以鹤为子,我很好奇他是如何坚持,但越读他的诗越是佩服,这个人简直干净到发白。”
简空把书举在他面前指给他看,“这一句,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我看过很多首长相思了,这首最漂亮。他应该也是有过爱情的对吧,而且他的爱情和他的人一样干净。”
胥夜看了看那首诗,三十几个字,说的难道不是离别相思、求而不得?
“许多人常借来表达自己专情的那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知道吗,它的作者并没有这样做。但这个林逋几十年就隐在山林里,写的诗也极少和情有关,但无情或许才是情深难改才是长情。”简空将书合上,侧头看着胥夜。
“怎,怎么了?”胥夜正思考她说的话,突然被她看得有点不自然。
“因为你,我才会觉得这首词美到极致,你在心则动,你不在心如江头潮平再不动。”
她想过,她虽不信永远,觉得人与人之间所有关系都同样脆弱,命运开个玩笑,上帝打个盹,各自就会错开了,但是,做不到长相守,像林逋这种长相思她总是能做到的。
胥夜呆了一下,她的意思是说她只会爱他一个人吗?
简空却并未打算多说几句让胥夜明了,再次翻开书页,看起了下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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