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拥有,越怕失去,拥有得越多,胆子就越小。”
“门阀士族不傻,怂是正常的。”
“当然,我也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怂……”方林传音之余,脸色有些怪异。
一开始看似难办的这件事,竟然这么顺利。
这真应了那句话,万事开头难,有时候,你觉得很难很难,甚至几乎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一旦真的去做了,结果也许会出乎意料的顺利。
“管他们呢,反正对咱们而言是好事,接下来就是收割时间了。”周睿笑着说道,眼里闪过一抹戏谑,“你说,我要是让他们既丢了田亩权,又人财两失……他们会不会真的跑去支持老五起复?”
方林笑道:“不管是五王还是三王,他们尽管去就是了,自从成了太子之后,投靠你的人太多了,谁知道是人是鬼,正好可以筛选筛选。”
老头子摇头:“老五也就罢了,总算他还有些骨气,至今都还没有向我服软呢,这次说不定真的会收拢一些人,暗中蛰伏,瞅准机会准备给我来个雷霆一击。”
“老三是真的不行,那副嘴脸,看得我直反胃,已经不想见他了。”
“真正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老十一,你发现没有,他是唯一一个支持我收回田亩权的,也是唯一一个主动勒令其身后氏族上交了田亩权的……做到了这个份上,他居然仍跟以往一样,对我这个太子既不靠近,又不疏远。”
“你说,他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管他卖什么药,以不变应万变就是了。”方林如是道,“还有,这种明显就是在钓鱼,说不定眼下他正等着你去找他,向他抛出橄榄枝呢。”
“也是。”周睿点点头,“罢了,不管他想要干什么,你说得对,以不变应万变,我要是主动,反而落了下乘。”
一阵闲聊后,二人缓步来到御书房外。
老皇帝其实一直在等他们,还没等他们二人请求觐见,便已然有内侍出来请了。
走进御书房,不管是太子还是方林,顿时乐了。
“好嘛,我就说,您几位未免也太不给面子了,我这赐郡马宴,几位一个都不露面,原来是在这跪着呢?”
见蔡相李相,安国公,还有宗元皆在御书房跪着,连成一排,有着一种莫名的喜感,方林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混账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笑话本座了?!”宗元面色一冷,哼道。
“小子不当人,我们跪着,你很高兴?”蔡相也是吹胡子瞪眼,又气又恼道。
“朕准你们开口了?”
老皇帝瞪了他们一眼,当即,一个个又老实了起来。
“一个个的,竟然还有脸骂方林,你们也不想想,他为朕干了什么事,你们又为朕干了什么事!”
“还有脸骂别人,若不是念在多年的君臣情谊,若不是知晓尔等对朕确实忠心,此等欺君之罪,不死也扒你们一层皮!”
“臣知错……”
“陛下息怒……臣错了。”
见状,方林也笑着开口了:“陛下息怒,几位老大人其实也都是好心,毕竟之前大周内忧外患,陛下实在不宜与门阀或者宗亲发生冲突,致使朝廷动荡。”
“冲不冲突,朕心里没数?要他们替朕做主?自作主张,蠢货!”老皇帝哼了一声,不过面色却是和缓了不少。
“哎哟,陛下,臣老胳膊老腿,腿麻了……”
“臣的腿也麻了……”
“装模作样。”老皇帝终于忍不住嘴角上扬,又指着宗元喝骂道,“蔡权和李思他们也就罢了,你宗元也好意思说腿麻了?你这又是一个欺君之罪!”
“陛下,不能这么算吧?”宗元苦着脸道,“要不臣还是继续跪着吧……唉,身上这伤哟,最近似乎又复发了……”
“行了行了,都一大把年纪了,当着方林这个稚子,你也真好意思!”老皇帝笑骂了一句,脸上再无怒意。
见状,蔡相等人也是抓住机会,纷纷叩首,郑重道:“多谢陛下宽宏大量,臣等惭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罢了,朕懒得跟你们生气。”老皇帝挥手道,“滚起来吧。”
“谢陛下!”
“吾皇万岁!”
蔡相等人纷纷起身,欣喜不已。
这又是装的,一个个的,都是老滑头,早在老皇帝之前召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不生气了。
否则,一边跪着,哪里还敢一边斥骂方林。
事实上,别说蔡相这些老滑头了,就是方林,一进门见他们跪在这里,也就已经知道老皇帝没事了。
真要怒气未消的话,根本不会见他们的。
这也是他一进来就开玩笑的原因,不过是为了缓解气氛,让双方都更加容易下这个台阶罢了。
老皇帝没有再理蔡相他们,望向方林:“宴席结束了?”
“回陛下,结束了。”
“还叫陛下?”
“额……皇,皇爷爷?”方林尝试着喊了一声,苦着脸道,“臣,怕是还得习惯一段时日……”
“哈哈哈哈,罢了,那朕便让你再习惯习惯,待大婚之后再改口也不迟。”老皇帝哈哈大笑,心情很是不错。
事实上,这才是他此刻的真实心情。
之前已经说了,在这皇宫里,只要他想,什么风吹草动听不见?
今晚的赐郡马宴又是这般特殊,他人虽然没去,但是对席间太子和周潼的谈话是听得一清二楚,自然高兴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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