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方林这般说,晁楼连连摇头。
“可别,巡抚可不是什么好差事,看看咱们的许大公子,这才当了几天巡抚,哪里还有个人样。”
许卫一听直接炸毛,“嘿,你这个晁楼,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哪里还有个人样?!”
“不就是瘦了些,黑了些!”他恶狠狠道,不过毕竟是好友,他还是忍不住提点道,“不过我劝你还是先别急着拒绝,今日过后,巡抚可能便真是好差事了。”
说着,他看了方林一眼,又道:“今日对诸侯们而言,只怕是宴无好宴。”
其实晁楼也有些心动,不过还是摇头:“你也就罢了,我不过从五品,一下子连跳几级,直接升巡抚,便是牧之的名头,只怕也堵不住悠悠之口。”
“这个无妨,当不了大巡抚,可以先当小巡抚嘛。”丰子乐也忍不住插嘴,笑道,“就好比我家酒楼,我看一些伙计干得不错,想要重用,自是不能直接让他们在京都总店当掌柜,但是一些刚开的小分店,倒是可以让他们去试试,这不,最近还真就培养了几个不错的掌柜出来。”
方林也点头道:“子乐说得对,楚境、恒境这些大地方轮不到你,强行提拔你,那反倒是害了你,但是诸如齐境这些偏远小地方,不妨一试,你晁楼难道还真不如他许奉明不成?”
许卫:“……”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听了怎生这般别扭。
“行了,牧之,莫要激将了,我试试便是,不求如何,只求莫要辜负了你的一番美意。”晁楼苦笑道,心里对方林的感激是实打实的。
他自然明白,若不是真心待你,谁还会求着你做官不成。
“早这般不就行了。”方林笑了笑,认真道,“此事虽是我的一点私心,但我亦并非肆意妄为,说了奉明莫要生气,他诗词文章的才华确实不如你,但要论为人处世,则要胜过你不少,若是同为巡抚,我相信某些方面他会做得比你出色。”
“牧之你错了,晁兄若为巡抚,不是某些方面,而是所有方面都要比我出色。”对面,许卫摇了摇头,正色道:“坦白讲,我等几位好友能有今日,哪个不是沾了你的光?”
“但我等面皮比较厚,仗着与你交好,沾了也就沾了,唯有晁兄刻意低调,因为他深知,只要还有他在下面,便是用事实告诉世人:冠军侯并未任人唯亲,说明我们这几个人是有真才实学的,所以能上,而他才疏智浅,故而仍在下面。”
“如此,既保全了你的名声,亦为我等抹平了风言风语,唯有他自己,藏起了一腔抱负与才干,甘当我等的垫脚石。”
“牧之,我等其实惭愧得很,其实你今日哪怕不提,我等也会找机会找你说这事,晁兄不该被这般埋没,若是可以,我愿降职,让他来做这个越境巡抚。”
“好了,奉明,我哪有你说得那般伟大,确实是才疏智浅。”晁楼听了有些感动,眼眶有些泛红。
虽说从未想要将这份心思说出来,但原来,几位好友心里其实都是明白的,这确实令他很是欣慰,觉得自己的默默付出没有被辜负。
方林则是拍了拍晁楼的肩膀,笑道:“晁兄,莫要否认,连许奉明都能看出来,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早就想让你挪一挪了,只是时机一直未到而已。”
“奉明说得没错,今日过后,时机便到了。”
许卫黑着脸道:“我怎么觉得,这个方牧之今日在针对我?”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这算是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众人的兴致,又笑谈了一会,方鸿方龙两兄弟也过来了。
而他们俩过来了,他们亲自去邀请的那些重量级人物,也就陆陆续续要到了。
方林要过去接待,便退出了他们的小团体,任由他们自己玩耍了。
当然,说是玩耍,但晁楼因为很快就要去某地就任巡抚,便主动向许卫请教了起来,郑秋雨他们亦在一旁认真倾听。
毕竟除了方鸿和从商的丰子乐,包括方龙在内,他们这帮人,接下来未必没有前往某地就任巡抚的可能,甚至若是想的话,大周境内这么多诸侯国,方林将他们每个人都安排一下亦不是不行,自当先提前向许卫学习学习经验。
很快,中午宴席开始。
事实上,中午虽不是名义上的正席,但在方林眼里,反而中午这顿才是正席。
因为中午前来的人不像晚上那般驳杂,除了亲朋就是好友,还有诸如宗元这些与他关系紧密的前辈,这才是给孩子办酒席的正常人员配置。
晚上的正席,那不叫宴席,在方林眼里,那是在干活。
给老皇帝干活,还有给老头子和自己干活。
根本不用猜,肃清大周的诸侯之乱,一定会增强国运,带来大量功德。
国运增强,老皇帝受益,大量功德进账,则是老头子和自己受益,可谓一举两得。
值得一提的是,中午的宴席,太子也抽空来了。
倒是让所有人都有些吃惊。
现在的太子,可不是之前的太子了。
自大周皇朝拿下北域和东域之后,可谓百废待兴,而因为大周皇朝的崛起,太子和方林出力极大,老皇帝极为欣慰,故而放权极大。
如今的太子,权力之大,堪称摄政。
如今,大周方方面面,除非特别重大的事情,基本都是太子理政,老皇帝已经开始放手,似乎在朝着大周守护神的方向发展了。
因为国运加持的力量尽皆归于君王的缘故,除了凌云,老皇帝是大周唯一的绝之境,所以根本不会去考虑太子夺权之类的问题,而是主动放权给他锻炼。
说句比较忌讳的话,太子真就已经是小皇帝了。
而日理万机的太子殿下,居然特意抽空来了一趟,甚至还不是来了就走,而是真正坐下来与众人吃了顿饭,可见不仅在陛下心中,同样在太子心中,冠军侯的地位都是极其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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