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派一批人,快马加鞭赶往南诏,找袁友仁说清楚眼下的局面,负隅顽抗,妄想拥兵自重,在失去财源的情况下,无疑是自取灭亡。他那么聪明又懂得变通的人,肯定清楚怎么选择对他最好。”
“万一他不想变通,他就是要顽固到底,你打算怎么办?”开成帝刘珩直接怼回来。
不是每个人在面对选择的时候,都懂得取舍和变通。
人往往更倾向于固执,执着于最初的念头。更何况,袁友仁有机会搏一把。
叶慈当即说道:“真到那个时候,就请张大人出兵剿灭袁友仁。但,如果能够不动刀兵就解决南诏的问题,肯定选择这个办法。大不了就是再等等,再过一段时间看看袁友仁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就算要出兵,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办成。粮草,军械,兵卒……千头万绪。还要防着袁友仁同南诏叛军联手。总而言之,可以用攻心手段解决的前提下,就不要擅启刀兵。”
砰!
开成帝刘珩一拳头砸在桌面上。
“先帝活着的时候,朝臣被袁友仁是耍得团团转,拿他无可奈何。而今,朕继承皇位,依旧拿他无可奈何。他莫非有三头六臂,凭什么朕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他很愤怒!
他看袁友仁很不顺眼,老早就想弄死对方。
好不容易放下心中的杀意,结果袁友仁那头一点动静都没有,半点面子都不给他这个新皇。
岂有此理!
杀心再起!
叶慈叹了一口气,“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怒气伤身!做皇帝发火的机会多得很,犯不着为了这点事情动怒。”
“这点事情?”开成帝刘珩反问,“事关南诏局势,在你眼里只是这点事情吗?”
“能有多大事情,莫非天塌下来了。”
“你……”
“是不是觉着我面目可憎,一点都不体谅你。”
“哼!你还知道啊!”
开成帝刘珩一扭头,像个别扭的孩子。
他绝不承认自己被叶慈说中了心事,他就是不爽。
叶慈拉着他的手,捏捏他的脸颊,“这点事情至于吗?金吾卫抓了那个覃公公,叫我说正好派上用场。就让覃公公走一趟南诏,去和袁友仁说。要么死,要么活,到底怎么选,给个痛快话。”
“不保他呢?”
叶慈笑道:“如果袁友仁执意和你作对,无论他多有才华,都必须除之而后快。在我心目中,你始终是最重要的。”
这话将开成帝刘珩哄得心花怒放。
他一把抱住她,“朕在你心目中,果真是最重要的?”
“当然!千真万确!”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将来你要是为了别人同朕翻脸,朕会将今日的话翻出来,让你好看。”
“你怎么让我好看?”
“朕要让你一口气给朕生三个儿子。”
“呸!”
叶慈自个先笑了起来,紧接着开成帝刘珩也跟着笑起来。
一笑泯恩仇,之前所有的不快,所有的怒火,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开成帝只觉着神清气爽。
皇后就是他的灵丹妙药,能为他解千愁。什么丹药他都不用吃,只要有皇后在身边,他已足矣!
“你说该派谁去南诏,谁合适去南诏劝服袁友仁,收拢兵权?”
“我有两个人选,可供陛下参考。”
“哪两个。”
叶慈抛出早就想好的答案,说道:“一个是张五郎,一个是覃公公。”
开成帝刘珩大皱眉头,“用覃公公,朕还能理解。他毕竟是熟人,袁友仁见到他,不会有太多的防备心。让五郎去南诏,又是什么道理?”
叶慈斟酌着说道:“张五郎既是陛下的表兄,又是伴读。你们自小一起长大,情分非同一般。这事所有人都清楚,袁友仁肯定也清楚。
派出张五郎,一是为了表示陛下的诚意,代表陛下对这件事的重视。二是,也是为了张家打前站,提前做好接手南诏的准备。另外,若是派一老臣过去,恐怕刚一见面,双方就要针锋相对吵起来。
你也知道,那些老臣说话有多难听,万一袁友仁被刺激,干脆兴兵造反,可就适得其反。
再说了,那些老臣一个个高高在上,既代表不了朝廷的诚意,也不能好好谈话,我就担心他们坏事。
张五郎就比较好,一是年龄差不多,二是他没有那些有的没的歧视,能和袁友仁坐下来好好说话。好好说话是计划成功的开始。能好好谈话,就意味着有说服袁友仁的机会。”
开成帝刘珩左思右想,“张家大表兄常年在外带兵,或许他更合适。”
“张大公子的确很好,可他作风硬朗。派他去南诏,就怕双方一言不合就打起来。关键还在于,袁友仁的曾经,张大公子是不是歧视?谈话,就不能带有歧视!”
叶慈一再强调歧视,这也是朝臣对袁友仁喊打喊杀的一个重要原因。
袁友仁的发家史很不光彩,以男宠身份一步步爬上来。文武百官都看他不顺眼。张家大公子常年行伍,肯定也看不惯袁友仁这类人。
唯有张五郎,见惯了风月,心态平和。
开成帝刘珩连连点头,“朕的大表哥,作风的确硬朗。看来这事还非得五郎不可。”
“张家舅舅也说了,希望张家儿郎可以留在京城谋个前途。此次陛下启用五郎,也算是给张家一个信号:陛下乃是信守承诺之人。”
“哈哈哈……”开成帝刘珩大笑出声,“朕当然是信守承诺的人。就依着你的意思,让五郎带着覃公公,走一趟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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