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望脸色有些难看,这种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登楼如此挑衅,且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
他原本只当左道奇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敢以登楼挑战阴神,但没想到,如今左道奇真的夺魁了,且还要再次向他挑战。
“你就这么想死吗?”
薛平望面色铁青,用着一种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左道奇。
他此言一出,左道奇面上的温和也缓缓消失。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轻蔑的冷然。
“好一条老狗,枉活三百余载,一生不见功勋,借你薛家在东南之地的余荫,不过才修行到阴神之境,摇唇舞舌,不思国土统一,裂土割据,无脑、无智、无父之老狗!”
左道奇手中三钱剑骤然抬起,指向薛平望。
“老狗,滚下来!”
好一个伶牙俐齿。
在场人都面色古怪的看向在台上狂傲之色毕现的左道奇,其人言语间骂人的那些词语未免太过难听了。
别说薛平望一个真人,便是别的世家子弟,听到这样近乎羞辱般的话语,也决计坐不住的。
薛平望此刻便是如此,其人面色铁青。
乔山看着左道奇,心中犹豫着,这是这种犹豫在内心之中不过停留片刻,便骤然高呼。
“老狗,滚下来!”
这声话语,在一片寂静的观众台上,显得很是刺耳。
乔山是有几分本事的,哪怕是这样的话,随着他第一个高呼,那些被他笼络的士卒们一同开始呼喊。
于是一时间。
“老狗,滚下来。”
这样的话语成为了观众台上唯一的话语。
郑赤霄对此只是抚须笑着,他对此很满意,甚至于左道奇骂的那些话语,在他看来也是极好的。
毕竟…
东南的糜烂已经是世人皆知的事情,左道奇看似在骂薛平望,实则在暗地里却是怒骂东南世家,摇唇鼓舌行割据之事,这显然不是薛平望乃是薛家一门一户。
左道奇这一番话,政治上是很正确的。
朝廷自然是满意的。
受到这样的影响,而那些原本坐着的观众,忽然也有人开始高呼。
人皆有种奇怪的情绪,或者有种劣根性,喜欢落井下石。
在世人眼中一向受尽尊崇的真人,在此刻成为所有人辱骂的目标,这是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有些…爽?
苏玉婵自然是要支持左道奇的,于是她运转法力,也喊了一声。
“老狗。”
这一幕幕,让薛平望的面色变得难看之极,他有种感觉,要是今天不能杀了左道奇,今日的耻辱,便再也无法洗刷掉了!
左道奇眯着眼睛看向薛平望,心中却是战意汹汹。
薛平望终于动了,在万众瞩目之中,他缓缓的走下高台。
而随着他行动起来,周围那些高呼‘老狗’的人瞬时止声,他们又不是傻子,辱骂真人的快感既然已经享受到了,命还是需要留下来的。
没有人是傻子。
左道奇看向郑赤霄,轻笑一声,“敢问郑公,天元台可能承受真人之战?”
真人之战,一般都发生在天外,左道奇不想去天外。
他要在世人面前,彻头彻尾的,展示自己的强大!
薛平望,不过是一块垫脚石罢了。
他心中之势,随着不断的战斗以及对火凤儿的担忧,在这一刻,他感觉到,已经足够了!
赢了薛平望,真人瑶瑶可望。
郑赤霄对此很是了解,于是他轻轻点头,“可以,只是最多能让你们过三百合。”
“三百合?”
天元台的建造,朝廷是花了大心思的,其中铭刻的种种阵纹,又有头顶神龙所镇压,能够让真人在现世出手已经很难得。
左道奇低头轻喃一声,随即看向薛平望。
“足够了。”
三百合之内,他能胜薛平望?
一种奇怪的情绪在郑赤霄心中诞生,他升起许多诧异,但又有几分期待。
他看着眼前自信至极的左道奇,此子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薛平望终于走到了台上,之所以用这么长的时间,因为他要展现自己的真人气度,且要平息一下,那些凡人对他的侮辱,他充满杀意的目光在全场巡视一周,似在看都是那些人在辱骂他。
笃笃笃!
真人的脚步声,听起来似乎与之前的天骄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两人的目光在虚空之中交汇,化为一种诡异的力量,这是一种几乎能够让天地变换的力量。
没有人当裁判,两人也不需要裁判。
在薛平望登台之后,场中的一切嘈杂便消失了,仿佛他便是一尊洪水猛兽一般,让所有人都失去了开口的勇气。
面对左道奇。
薛平望毫不顾忌的,展示着自己独属于阴神的骄傲,将自己的道则笼罩在整座演武台上。
一股股如蛇一般的力量在虚空之中蔓延,不断的扭曲,时而化为一团球,时而化为一片虚幻之气。
甚至于薛平望在这种诡异的道则之中,他的身形也不断发生扭曲、变化。
时而变大,时而变小。
左道奇眯了眯眼睛,他看不清这是什么道则。
他根本看不清。
但他需要看清吗?
左道奇手中三钱剑化为一抹清光,从远极近,其上一道道铭文带着圣洁的光。
与之前顾展南相战时截然不同的圣洁。
仿佛蕴含着世间生灵的一切渴望。
但这一抹清光,在靠近薛平望的时候,他的身躯化为一阵氤氲萦绕的雾气,他整个人仿佛胀大了数十倍,清光忽然从其身上穿了过去,仿佛薛平望并不存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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