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元殿中。
百官被昨晚皂衣处的行动所镇住,在皇帝今晨通知今日便开朝议后,没有一个人迟到,原本既定寅时四刻的朝议,大部分人在天未亮,刚刚寅时便在宫门外等候。
元吉帝坐在那张象征天下至尊的龙椅上,闭目凝神,直到下方百官到齐,他才看了王秉一眼。
王秉连忙向前一步,“朝议启!”
百官静默,等待皇帝开口。
“去岁北地无雪,腐儒污朕,然昨日北地来报,天赐瑞雪,此为新年吉兆,北地四月无雪,庄稼颗粒无收,今日召集诸卿,便是为了商讨处置难民一事。”
皇帝定下基调。接下来的细节自然需要王秉这个太监来说。
“宁古刺史连发三道奏折,言宁古灾民遍地,阴晦从生,难民无数,请求朝廷下令,从北凉、北安两周征调粮食与玄门人手。”
元吉帝等待王秉念完折子,才开口说道,“诸卿认为,北地难民,该如何解决?”
前几日还在请皇帝下罪己诏的御史台诸官,此刻却是连忙拱手称赞,“陛下爱民如子,实乃我大晋之幸,万民之福!”
元吉帝面无表情,十几年的皇帝生涯,让他早已看透了这些所谓诤臣。
一个胡发皆白的官员缓缓开口,“北地本就偏僻贫瘠,四个月没有下雪,北凉北安两地也在其中,这两地也都是粮少之地,所以从这两地调粮,绝非良策。”
张维正身为首辅,是坐着朝议的,他坐在皇帝下首,鼻观口,口观心,仿佛超然物外一般。
元吉帝看着在底下各抒己见的,却没有一点作用的众官员,眼中无悲无喜,看向远处的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早已明白皇帝的心思,便开口说道,“臣以为,这赈灾之粮,当以京城出。”
“苏大人此言差矣,去岁收成不好,京城也差粮啊。”
“确实如此,京都缺粮,年末议事上已经上奏陛下,这…”
户部尚书面不改色,“那就京城出钱,去南方富庶之地买粮,本官身为六部主官之一,愿奉上三千两以供赈灾!”
此言一出,众多官员纷纷色变。
儒家修行不重资粮,尤其是修正五德的儒士,两袖清风几乎就是他们的代表,三千两白银,在哪里都不是一个小数字。
御史台乌横微微一叹,这次御史台栽了,随即心中一轻,他看了一眼站在最上首位置的一人,继而移开目光,“本官也出三千两白银。”
这是皇帝对他们的警告,也是罪己书一事到此为止的信号。
随着乌横说话,提及皇帝罪己诏的言官们纷纷开口。
“臣也愿献一千两!”
......
根据官职大小,共筹得白银七万六千两。
元吉帝满意一笑,随即起身,看着底下众臣,“诸卿爱国爱民之心,朕已知晓,便替北地灾民谢过诸位,王秉,拟旨下去,着昌邑公主领皂衣处,携三千虎卫,将银两换成粮食与煤炭运往北地,另外,从国库中在取银两,凑够三十万两,一并送往北地赈灾。”
“是!”
朝议散去,元吉帝心满意足,所有诤臣都面露悲苦。
一边是为银两,一边是想提醒皇帝,公主怎可为赈灾主官。
但劝诫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尤其是在那位国子监祭酒王遵之的目光中,众人退却。
有些人却对此并不在意,心中想着银两该怎么凑,奇儒分很多种,有人重贪,认为为官一任,贪的越多,修为进步越快,有人重色,家中美女姬妾上百人,沽名钓誉,便是如此。
当然,这几种儒道,都是见不得光的,他们都是表面上装的修正道儒士,实则背地里修奇道,这在拆穿之前,又有谁知道,谁是忠,谁又是奸?
诤臣相比这些,是唯一一个敢于直面大众的奇儒之道,所以他们都很穷。
.......
.......
左道奇将方才的遭遇抛弃,不再去想,尤其是临近皇宫时,更是一脸轻松,他已经已经明白了皂衣处的威风,感觉自己走路都有些带风,显得很威风。
孙旺祖什么的都已经死了,左道奇感觉自己的仇人差不多死完了,他觉得自己也该好好修炼,等回头把小公主舔舒服了,当个皂衣处老大什么的,也是美滋滋。
除了那位无忧教左教宗的事情。
艹,怎么又想起那个逼了。
呸呸呸,左道奇一脸便秘。
就在他准备回去修炼的时候,小吉子带着昌邑公主的传信,让他过去一趟。
左道奇瞪了小吉子一眼,“你还真是个太监,让你传话就传话。”
小吉子一愣,心中一惊,左公公是不是怀疑自己的忠心了?“小的对公公一片真心……”
左道奇头皮发麻,难以想象,一个五大三粗的小太监含情脉脉对你说一片真心的样子,左道奇着实被小吉子恶心到了,“滚,咱家去百花宫了,你去操练一下小八子他们。”
小吉子大喜,虽然左道奇是在骂他,但还是没放弃他,连忙说道,“这就去,小八子抗揍,他今天不入品,我揍死他!”
百花宫中,小公主一脸惆怅的看着铜镜中自己的娇颜,漫不经心的向一旁的采儿问道,“采儿,我听说北地那边气候干燥,妖魔遍地,有些妖魔最喜欢吃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咱们过去了,会不会被吃掉啊?”
采儿在小公主身前,倒是没有那股羞涩劲,“公主您多虑了,这次去北地,不但有皂衣处的几位公公,还有三千虎卫,哪个不长眼的妖魔敢来抓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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