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的说,是朝廷在前面开路,勋贵在后面赚取利益。”
淳于越可谓是说的十分露骨,不过,虽然宣传司各有纠葛,但随着淳于越的地位逐渐提升,在宣传司内的话语权也逐渐大了起来。
即便是汤游和江富二人,在旁枝末节上,也没有明显的反对。
而且。
这样的结论,并没有错。
“看的出来,朝廷此次对西进之事极其的重视,若非如此,诸多勋贵族长们,也不会提出那么多的疑惑,而这,正是因为朝廷的重视,才要问清楚。”汤游也是点头称是,迅速的得出自己的结论。
“这么看来,今后朝廷的重点,将是河西和西域啊!”江富忍不住的感慨道:“开疆拓土,是每一位雄主毕生之梦想。”
听着几人的总结。
张良忍不住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虽然小吏并没有将西进议事所有的过程说清楚,但其中关键还是说的清楚,让他犹豫的,要不要当着汤游和江富这二人的面说出来。
其实,他并不认可三人的结论,或者说,大相径庭,完全不同。
“子房这是怎么了,为何是这般表情?”汤游也算是对张良有了一定的认识,见张良面色不对,便问道。
被汤游察觉,众人的目光也是落在了张良的身上。
“这!”张良见此,微微犹豫,心中快速盘算,还是道:“下官与几位大人,有着截然不同的结论,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是什么话,子房有话但说无妨,我等且来听听,毕竟,朝廷已经做了决策,我等也只是议论朝政而已,没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江富俨然一副欣赏张良的道:“况且,子房已经用事实证明,你对朝廷的认识,甚至要超过我等。”
“有话直说!”淳于越也微微皱眉的道。
能够让张良说出大相径庭这种话,他不知晓,他们的理解究竟与张良有何偏差。
“是啊,子房兄,你的见解,还是非常值得肯定的。”一旁的林天和冯小天也忍不住的道。
可以说。
他们二人此时对张良,可谓是相当的信服。
“子房愚见,也并不可信。”张良已经思虑清楚,先给自己的言语兜底,这才道:“其实,良认为,朝廷并不重视西进之事,甚至于,是要放弃西进,至少在十年内,良以为,朝廷绝不会发动对河西大规模的作战。”
“至少西征军,在良看来,是防守之主,进攻为辅,而不是如朝廷所言,雄视西域。”
张良话音刚落。
“???”
“???”
汤游,江富,林天,冯小天四人便一脸错愕的瞅着张良。
就连淳于越,若不是深信张良的才学,此时已经满眼不敢相信的瞅着张良了,但即便是如此,淳于越还是眉头紧锁,心中不信的率先出声问道:“这是为何,子房有何根据说出这等结论?”
没办法。
他也要为张良兜底。
张良是目前来说,最适合作为儒家领袖的继承者。
他已经老了,经不起劳累奔波,将来儒家这杆大旗,他觉得张良可以挑起来,甚至比他做的更好。
而此时,与其让张良被汤游,江富几人猜疑,不如他提问让张良解释。
毕竟。
张良好不容易以真才实学入了汤游和江富二人的眼。
不能因为这一番言论,而荡然无存。
汤游和江富侧头瞅了一眼淳于越,也明白了淳于越的袒护之意,便不再追问,静等张良解释。
只是对张良的这番言论,颇有异言。
着实想不明白,这一番言论是如何得出的。
张良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其实,在良看来,朝廷越是规范西进之事,就越说明,朝廷对西进之事越不在意。”
“可以说,这一次的西进之议,将西进诸事的具体章程已经议论的七七八八,至少在五年内,此次章程不会有大改的迹象,而监国也说了,十年内,不会收取关税。”
“关税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说着,张良顿了顿,扫了一眼几人的表情,继续道:“不知几位大人可察觉到,虽然说朝廷筹建了西征军,西进外交司等诸多司署。”
“但并没有明确,对河西用兵事宜,也没有言明,镖行要如何配合朝廷用兵,只是言明了以武力威慑。”
“良以为,威慑之意,乃陈兵以摄敌之意,并非主动进攻。”
“也就是说,朝廷在接下来很长的时间内,要以威慑而外交,而非进攻而外交,此二者天差之别。”
“其次,当初朝廷决策西进,良以为朝廷无比重视西域之事,但经此议,良反倒是改变了观点。”
“不知道诸位大人发现没有,西进之事的主力军,是镖行,是由勋贵组建的镖行,朝廷给粮草兵器,允许勋贵招募勇士,但其实,这就是朝廷将西进之事甩给了勋贵去做。”
“而真正让良觉得朝廷不重视西进之事的原因,还是因为朝廷对西进之事做出了太多的规范,仿佛西域已是砧板鱼肉,但其实,目前朝廷对河西的掌控,近乎为零。”
“在此等条件下,朝廷如何敢对西进之事制定规则。”
“只有一种可能,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朝廷对西进之事,不想操持太多。”
“也就是有了三不限制,或者说,就是要让勋贵去打前站,说句不好听的话,朝廷要将勋贵当枪使,为朝廷对河西用兵打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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