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可以确定的说。
宗庙之事是社稷之根本。
春秋礼法尚在可以不提,但是战国之时,即便是礼法丧失,那也仅仅是诸侯国之间的礼法丧失,在诸侯国之内,宗庙祭祀之事依旧是不可缺失之物。
这是一个国家是否稳定,一个国家人心是否凝聚的保证。
看一个国家强弱,甚至于只要看这个国家的宗庙祭祀就可窥其一斑。
这无关军事国力。
古有俗语,人心齐,泰山移。
而宗庙之事,正是人心齐之象征。
秦国之所以能够一统天下,真正意义上来说,是因为秦国上下齐心,百姓愿意吃糠咽菜以滋军事,勋贵愿意舍弃自身而强大秦国,故而,秦国才能拥有一统天下的国力。
“这如何能行,不行,人祖鼎可以,可是分氏族,怎么可以!”
然而,人祖鼎得到认可,分氏族未必就能够得到认可,尤其是嬴傒,在听到嬴城的举例之后,瞬间就不好了。
什么鬼东西。
要分氏族赐姓,那么也就是说,要把秦国上百万的宗室,直接分化掉。
这比把宗正府集体砍掉都恐怖。
宗正府存在的意义,就是处理宗室之事,因为在秦国五百五十六年的漫长发展之中,宗室的人数已经有百万之数,这股特殊的力量需要宗正府来治理。
可以说。
宗正府便是一个在朝廷下一个独立的处理少数人机构。
而倘若分氏族。
那么这些宗室力量,就全部分为良民了。
虽然大郑宫之内重臣们没有立刻提出反对的意见。
但是各个的心思也是异样了起来。
嬴城今日的奏事,所涉及的层次太大了,分氏族,兵解,废都,任何一件已经不是国策了,而是上升到万世策。
每一个制度,所产生的影响都非同凡响。
每一个制度,好处能说出一大堆,坏处也能说出一大堆。
到底行不行。
完全没有办法判定。
他们现在也不知道。
到底要不要推行。
“这废都之事,其实还是有点道理的。”冯世杰思绪飘动,因为他很清楚一点。
今日之议事。
如果他是三川郡的郡守,是没有资格参加进来的。
但是。
他是内史郡的郡守,却有资格参加进来。
这就是都城之便利。
如果要推行此法,他是极力反对的。
废话。
一旦废都,实行陪佑都制,朝廷随便将朝堂移动在其他郡,那他冯世杰就算是再有关系,也只是一个郡守。
哪里比得了现在,便是巡路使,巡域使见到他,那也是礼让三分,而他这个官职看似比九卿低,但实际上,就是九卿位。
哪怕以前内史只是县丞级,也是九卿位。
这就是都城主政官员好处。
这说什么也不能同意。
整个大郑宫众多重臣们心思各异。
始皇帝更是面无表情。
但嬴城。
却在此时长长的吸口气,不再看众多重臣,而是目光沉沉的看向始皇帝。
“其四,限制皇权!”
“臣不想在此做任何的赘述,只提四字,限制皇权,唯有限制皇权才是国家延续的保证。”
“臣,谏策完毕!”
说罢。
嬴城跪在地上,等待着领罚。
嘶!
却是嬴城话音未落。
李斯,冯去疾,王贲,蒙毅众人,直接呆滞了起来。
不可思议的瞅着嬴城。
急忙之中,也是跟着嬴城一起,匍匐在地,低头不起,不敢大声说话。
“我就知道,这是一个疯子。”李斯心中暗骂嬴城。
限制皇权?
这种事情,恐怕全天下,也只有嬴城敢提出来。
自从天下一统之后,全天下的人,即便是那些整日里君子君子自称的儒生们,也极力的以各种神论来加强皇权。
即便是他李斯为法家领袖,讲求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他从来没有表现过哪天始皇陛下要是犯错他去追究的态度。
始皇帝没有错。
皇帝无错。
皇权至高无上。
这就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可现在。
“这怎么敢的啊!”
李斯心里郁闷无比,甚至都不知该不该怒斥嬴城。
这众多的大臣之中,就属他李斯接触嬴城最多。
嬴城有没有事他不知道,但是,可千万不要让人误会了,嬴城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李斯。
他发誓。
以后绝对要和嬴城这个疯子保持距离。
太可怕了。
“我!”王贲差点被惊掉下巴的杵着头。
虽然他没有经历过嬴城突然崛起之时的亡国之论。
但也听闻不少,知道嬴城胆子大。
可是他真的想不到。
嬴城的胆子竟然如此之大。
现在他倒是可以确定一件事。
嬴城真的没有针对他!
陪佑都制!
兵解制!
人祖鼎!
还有……这限制皇权。
任何一条都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针对他,连毛毛细雨都算不上。
高危!
他现在真的对嬴城服了。
跟着嬴城,真的是一个高危险的事情啊。
稍不留神。
就不知道嬴城要闹什么幺蛾子出来。
“限制皇权,怎么敢的啊!”
大郑宫内没有半点的声音,可一个个的内心,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而就在所有人的惊颤下。
始皇帝面无表情的道:“哦,怎么不说了,如何限制皇权,不如说来听听?”
可这一句话说出来。
李斯,冯去疾,王贲等众多重臣们,哪里敢再有半分抬头之意,7一个个恨不得没有听到这四个字。
如果心里诅咒可咒死人,嬴城已经被他们给咒死了。
却是嬴城,彷若丝毫没有感觉到始皇帝那沉浸之下的火山爆发之意,继续道:“臣还没有理清楚,究竟要以何种方式限制皇权,因此只有四个字可提议,限制皇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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