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儒生实在不想听下去了,怒道:“乡野之地乃荒芜之地,城池之地乃繁华富贵之地,不去繁华之地反而要在这荒芜之地,是何道理?”
嬴城摇头,笑道:“为什么城池之地可以是繁华富贵之地,乡野之地就不能成为繁华富贵之地呢?”
张良眉头紧皱的道:“千人之繁华,比不得百万人之繁华!”
嬴城再次摇头道:“然而这百万人,又有多少人居于乡野呢,乡城之比,十中去九之又九为城民。”
“那么,是要让这其九的乡民进城容易,还是让这九之又九的城民下乡容易呢?”
陆贾骇然惊起,眸光闪烁的惊道:“所以,三万儒生前来,并非入城,而是下乡里!”
“而朝廷,要拆城以为乡里?”
张良震惊的摇头惊道:“这不可能,根本不可能做到。”
嬴城也笑吟吟的起身,笑了笑道:“咸阳在籍一百三十七万人,预计户籍统计可达两百万,其中有二十一城,居城者只有三十万人。”
“让这三十万人回归乡野容易呢,还是让一百七十万人住在咸阳城容易呢?”
“我认为,三十万人回归乡野,更容易一些。”
“你们觉得呢?”
张良惊道:“可乡野如何富?”
嬴城笑道:“石米如何,石酒如何。”
“石麦如何,石面如何。”
“这乡野之土却可成宫墙之砖。”
“这乡野之木却可为栋梁之木。”
“如何又不能富呢?”
嬴城澹澹的笑着,仅仅逗留片刻,便起身巡查整个马台里的变化。
说真的。
马台里的事情,是他没有想到的。
只觉得这古代,办事效率不是后世可比的。
当时他只是为了给冯世杰讲解经济之道,货币流通之理、
他的意思只是想说,府衙的重要的职权,是要让货币流通起来,让百姓有货币的流入,也有货币的流出。
自然而然这种变化就可以让百姓富裕起来。
至于给每个人发五十金,仅仅是他打的比方。
可谁知道。
冯世杰在频阳回来之后,就研究了许久,没有和任何人说,直接选了咸阳最贫穷的里,马台里。
然后就真的发钱了。
按人头一人五百钱。
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要是折算价格。
一石粟米一百二十斤,一石十斗,一斗十二斤。
三钱一斗粟米。
五百钱可以购买在一百六十斗粟米,整整两千斤。
如果按照后世网上粟米的价格。
粟米的价格是36元/千克。
一斤十八块。
那就是按人头,一个人头三万六千快。
在马台里一户人最多的是一户叫马三的户头,足足有十七口人,那就是直接给发了六十一万。
要知道。
这六十一万是按照他穿越前新时代的价格,而这笔钱所处于的时代,却是那几十年前的物价状态。
六十一万是一个不可想象的数字。
刚开始他不知道这个事情,而且冯世杰谁也没有说,甚至给始皇帝都没说。
身为内史人家拥有这样的权柄。
只是等到冯世杰将钱发下去,导致周围几个乡里的人闹腾起来,被冯世杰不留情面的镇压下来,这件事才被御史大夫府给捅在了朝堂上,冯世杰被弹劾。
但冯世杰毕竟在内史位置上坐了十几年,所在县级,可人家的地位一点也不比封疆大吏地位低。
就那么磨蹭了十几天之后,冯世杰将自己的暴力研究成果呈现出来,并总结出了一套怪异的经济之论。
也就是货币之论,全篇阐述了一个道理,让货币流通起来,发挥货币真正的价值。
然后,满堂哗然,弹劾冯世杰之事,就不了了之。
而这。
就是马台里事件在背后所出现的朝堂过程。
而他也是在御史大夫府弹劾之后才知道,冯世杰的疯狂行为。
也因此感慨。
这年代如果真的想要做点事情,说难,对于有些人来说一辈子都够不到。
可对于有些人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
五百钱对掌握着皇都的府衙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
那只是府衙用来验证,货币在民间的流通方式以及民间富裕之后,最终会流向什么地方。
最终实际的调查流向表明,以马台里无端产生的货币开始,这些货币已经被带到了远离咸阳的北方的草原上,南方的深山中。
在这个过程中,不止马台里一个贫困之乡发生了改变,好像货币的流通都变得富裕了起来。
这在朝堂上,是有实际的数据支撑的。
冯世杰发动了自己大伯冯去疾以及整个冯氏,才调查出那样一份足以给自己脱罪的数据。
现在的冯世杰,每一天都在关注着马台里的变化,乃至于朝堂之上不少人也都在观察着马台里的变化。
而嬴城,也在关注着马台里的变化。
冯世杰在关注自己的经济货币之道。
朝堂在关注马台里在经济文化人心等各方面的变化。
而他。
在关注马台里的自我经济变化。
因为他在看到冯世杰的数据之后发现。
在这个时代,一个并不是依靠宗族维系的只有一百一十户的村子,在拥有颠覆性的财富之后,竟然以一种神奇的方式,在向着集体化转变。
没错。
马台里现在的变化。
在由私有制自我转变为集体制。
在大秦耕战国策的影响下,民有耕田是私有财产,以户为单位的私有农田制度。
但是,在每户都拿到大笔的财富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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