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新寒的视线落在那画上,眸中光华潋滟透出几分危险。
安卿兮匆忙捡起地上的书卷拿起一张宣纸慌乱的铺到桌上,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的瞧过去:“几位怎的来了?”
“卿兮妹妹。”见到安卿兮,林微南走过去,白衣温润俊秀的脸上满是清风朗月的笑意“我来此处借几本兵书,你可有推荐?”
安南辞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他走了过去,拍了拍林微南的肩膀:“我说兄弟,你有没有搞错,我家小六从来没有学过兵法,对这方面是一窍不通,她能给你推荐什么?懂得还没有你会的皮毛多。”
这话说的毫不留情面,安卿兮瞪着他用力拍了下桌子,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走到安南辞面前,她咬着牙倔强又嫌弃的抬头与他对视,片刻后重重冷哼一声,抬步去到身后的书架。
“不就是推荐兵书吗,这有何难?安小五,我若是找到了上好的兵书,你就当着祖母的面给我学狗叫。”
安南辞吊儿郎当的倚着门翻了个白眼,“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只会让人学狗叫,真是没出息。”
说着说着,他心酸的摸了摸鼻子。
小时候和安小六打赌他没少被坑,每次的赌注都是学狗叫,不学安小六就哭,偏偏几位偏心的哥哥不顾他的面子,摁着他的头让他叫了哄安小六开心。
“唉。”他用力揉了揉眉心:“我要是再和你打赌我就是狗。”
林微南看兄妹二人斗嘴,眼中的笑意愈发的深了。
“卿兮妹妹是有才学的,虽不擅长,但也一定有她的理解。”
安卿兮踩在扶梯上,提着裙摆准备去取最上面锦盒里的书,听到林微南的认可,她回头冲他娇俏一笑:“瞧瞧,还是微南兄懂我。”
晏新寒听的好笑,慵懒随意的走了过去,指尖抚过书架上一卷又一卷淡黄的书。
“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今天倒是领教了。”
他抽出一卷残破的书翻看起来,林微南站在他身侧,闻言含笑抬头看了安卿兮一眼。
“情人?西施?”安南辞听的直皱眉,“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一根肠子,安卿兮却是听出了晏新寒话中的意有所指。
瞧着自己下方一步之遥那道白色身影,她眸中划过狡黠之色,不动声色的踮起脚尖将上方几本书籍推下来,准备给晏新寒一点颜色瞧瞧。
泛黄的古旧书籍落下的瞬间,晏新寒反应极快的抬头将书籍堪堪接住,正不满的抬眸,就见面前阴影笼罩下来,安卿兮身形不稳挣扎着跌了下来。
“哎哎哎——救我!”
该死的,竟然踩到了裙摆跌了下来。
“卿兮!”
“小六!”
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同时冲过去,晏新寒紧抿着唇,指尖蜷缩,似是在犹豫救或者不救。
安卿兮看着她无动于衷的模样,心底暗暗骂了一句王八蛋,认命的闭上了眼。
下一瞬,她被一双大手托住,牢牢的被抱在了怀里。
睁开眼,她看到了那双桃花眼里还没来得及消退的愕然。他眉眼精致,一身白衣潇洒惊艳,额前两缕发丝微动,鸦羽轻颤,美的似丹青水墨里的神邸。
“卿兮,你没事吧。”
林微南担忧的声音响起,晏新寒这才回过神,瞬间退后一步收回了手。
安卿兮根本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和思考,就那样垂直被扔到了地上摔了个屁股蹲。
“哎吆~”
她捂着屁股疼的眼泛泪花,干脆直接躺在地上,咬牙狠狠瞪着晏新寒,用力吸了吸鼻子。
鞋尖令人察觉不出的稍稍前移,晏新寒掌心里似乎还能感受到安卿兮的肌肤温度,那柔软的触感和女儿家的娇软似乎还未消失。
他薄唇轻启,嗓音薄凉:“抱歉。”
“抱歉?抱歉有屁用啊!”安南辞愤愤一声,蹲在安卿兮面前无从下手。
看着安卿兮红彤彤的鼻间和眼眶里打着转的晶莹,他心疼的直挠头。
“小六……没……没事吧?”
林微南站在一旁,担忧的视线始终落在安卿兮身上,却始终隔着半步距离。
安卿兮用力吸了吸鼻子,疼痛感渐轻,她轻轻摇了摇头坐了起来,嗓音带着哭腔,惹得人心疼:“没……没事。”
安南辞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气冲冲的站起来怒视着晏新寒,不顾身份就开始吼:“晏新寒你扔我家小六上瘾吗?”
“没有。”
“没有?她那么娇滴滴的姑娘家,你说扔就扔,就算是避嫌也不是这么避的啊。”
晏新寒低头瞧着深呼吸憋着眼泪扶着桌子站起来的安卿兮,竟又想到了那触摸到的纤细的腰和细瘦的腿。
他忽然觉得,安卿兮只是一个柔弱的娇嫩的小姑娘,心里竟破天荒生出几分悔意,顿觉荒唐。
安南辞一脸的不耐烦:“行了,好心情都没了,我看也别去骑马打猎了。”
正在琢磨如何整晏新寒的安卿兮听到骑马打猎,眼睛都亮了。
她一把抓住安南辞的袖子,带着雾气的眸子望着,她小声央求:“哥,我也想去……”
想玩是其一,不想抄书是其二,最重要的,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需要亲自去交代洵子筠。
安南辞:……
“去什么去,屁股不痛了?”
他冷着一张脸,戳了下安卿兮的额头,却忽然听晏新寒道:“听闻徐家姑娘一直想养一只林间鹿……”
安南辞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咬了咬牙,看了眼安卿兮,眸中犹豫的瞪向晏新寒。
“带小六出门要是被我祖母和娘亲怪罪,你担下来。”
徐家姑娘?安卿兮打量着安南辞抿唇有心事的模样,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这事,一定有猫腻。
三匹红鬃烈马在长街上慢行,安卿兮与安南辞同骑,这才想起来少了颜渚白的身影。
“颜公子呢?他怎么没来?他还欠我一个品酒感受呢。”
安南辞冷笑一声,嗓音敷衍又冷酷:“喝醉了。”
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小丫头骗子,酿了酒也不先想着给他这个亲哥哥,竟给了颜渚白,没良心。
而安卿兮根本没时间猜这些,在风雅独一楼外,表演飞天舞的窈窕姑娘忽然荡着红色绸带靠近了安卿兮。
舞女常常与人互动,群众叫好连篇。
晏新寒眯着眼睛,眸中满是深意,瞧了眼安卿兮的袖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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