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其根本,不过是赵青在感知上显着地压过了对手,以及感知带来的精微操控与千变万化,并进一步拉大了御剑技巧上的差距。
一处胜得太多,便是处处胜。
感应到了自家宗门突然爆发的这场战斗,薛忘虚、杜青角大惊失色,立刻从各自修行的石室中飞纵而至,持剑运气,打算助赵青一臂之力,只是他俩的本命剑才刚刚出鞘吸聚元气,山谷间已然重归了静寂。
不知道多少柄冰剑融合而成的空心冰球,表面遍布着发光的符文,将一柄寸许长短的晶莹水剑困锁在了它的里面,镇住了其内每一道真元的力量,接着冰球缓缓飘飞,落在赵青的身前。
隔着数十丈的距离,夜策冷抿了抿嘴唇,强压下翻涌不息的真元、气血,望着对面山崖上神态自若的青衫少女,任凭飞洒的雨滴淋湿她的青丝,一时间却并未言语。
“夜司首,我私底下邀你过来见面,可没说是要相约一战啊!”
赵青的目光仿若穿透了重重屏障,看清了一处山间石缝里被脱下的监天司黑衣服饰,明晓对方正是不久前那名到白羊洞送信的使者,淡淡地叹了口气。
“监天司向来公事公办,何来私下相邀密议之说?”
发觉没法让自己的本命剑挣脱封印,夜策冷神色微寒,立刻回道:“况且,赵青,你的身份来历始终不明……今日一战,既是对你实力的试探,也是对你立场的考验。”
“这么说来,夜司首之所以停手止战,应该是排除了我身上的嫌疑了吧?”赵青淡淡一笑,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释然,仿佛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不过是一场误会引发的闹剧。
“这场战斗,或许能让你对我有所了解,但‘真正’的立场,还需更多的时日来证明。”
她给出了一个特别的眼神以作暗示,补充道:“不是我不愿走正规流程,只是这世间之事,往往有诸多误会,若不亲自解释清楚,岂不徒增烦恼?”
“那些真正重要的消息,若经神都监、监天司其余人之手,谁知道是否会被很快地泄露出去,成为摆放在某些长陵权贵桌边的案卷之一?是以,我才不得不采取这般直接的方式,还望夜司首海涵。”
言罢,赵青轻挥衣袖,抚过那个困锁着本命剑的冰球,指尖真元流转,冰球表面的符文渐渐暗淡,最终消散于无形。
里面的晶莹小剑也随之恢复了自由,缓缓飘至对面夜策冷的身边,环绕不去,如同一只归巢的鸟儿。
“你的剑,我已经替你保管了片刻,现在物归原主。”重新落在了那间遭到了严重破坏的石室入口处,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却又不失礼貌:“若仍有别的疑惑,不妨找个僻静处详加商谈?”
夜策冷望着这一幕,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她不得不承认,赵青的实力与气度,都超出了原先的想象,先前自己虽未全力出手,尚有几分余裕,可连本命剑都被夺下,却是始料未及之事。
就在这时,薛忘虚与杜青角互相交流了几句,也来到了赵青的身边。他们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暗自庆幸这场战斗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形势也没到白羊洞跟监天司决裂的糟糕地步。
“赵青,你没事吧?我这里有两瓶疗伤丹药,其中有五颗龙虎大还丹。”杜青角一边警惕地望向夜策冷,一边关切地问道。
至于薛忘虚,则抚了抚自己的白须,似乎若有所悟,不满地嚷道:“无故擅闯修行地山门行凶,信不信我找关系上朝参你一本?”
“能有什么事呢?夜司首本就是我邀请来的客人,只是出场的时机与状态不太对,有所误会罢了。”
赵青转头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师兄”们,开口道:“见识了今日一战,两位想必也有不少收获,还是尽早回去消化为好。”
待到薛、杜二人飞身返回各自修行的石室,夜策冷沉默片刻,她的眼神在赵青身上停留了许久,似乎在试图看穿对方的真实想法: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何大费周章,故意让我使用这样的借口上门拜访,还演上一场打戏?”
她抬手一招,将晶莹小剑收入体内,接着腾空平移飞至对方所在的石室,稳稳落在赵青对面,一股无形的力量如幕帘般垂落,瞬间将此地的入口封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干扰。
倾倒的石桌、书架、碎裂的摆件纷纷归于原位,那些因战斗而凝结的冰凌也渐渐融化,化作细流汇入地面。
两人的距离仅有数尺,近得可以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石室内的气氛一时变得异常凝重,但赵青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淡然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先前我就已经说过了,有些秘密,最好不要让他人知晓……比方说,你我的真正立场。”
“赵青,你莫不是在故弄玄虚?监天司的职责便是监察天下,维护皇室权威,我的立场自然是站在大秦这一边。”
夜策冷的声音清冷,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倒是你,莫非便是那个洗劫虎狼北军库房的案犯?”
“没错,你猜的很对,我就是你设法举办长陵剑会想要抓到的目标。”赵青点了点头,诚恳地回道:“因此,你如果有什么想要图谋的宝物,或者想要暗中袭杀的人,也可以找我代劳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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