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将军在哪里?桓、蔡二位将军有请!”舢舨上的军官中气十足,看来也是经过特别挑选的。
“陶将军在这里!”
陶旭是不可能亲自答话的,这时候便由孙弘上前代为喊话。两边一对,原来是蔡琦那边有紧急军情要通知陶旭。
军情如火,片刻不容缓。陶旭立即和孙弘、麻老六一道下了舢舨,往码头而去。
“哎呀,这位就是陶驸马吧!”一个矮矮瘦瘦的干瘪汉子正在码头上来回踱步,一看舢舨上来人穿着将官服饰,不等舢舨靠岸,连忙抱拳打起招呼。
陶旭也遥遥一拱手,“在下便是陶旭,足下可是蔡将军?”
“不才,末将便是蔡琦!”蔡琦如同见了救星,他亲自把陶旭搀扶下船,请上了马车。
“桓司马正在府中恭候!请驸马一道前往!”
陶旭好奇的问道:“蔡将军如此惊慌,可是有什么大事?”
蔡琦连连摇头,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表示自己失态,让陶旭见笑了。
“驸马见笑了!末将实在是得到了准确的实情,义阳已经在一天前失守了!”
义阳失守?
陶旭只是眉头一挑,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
蔡琦如同看傻子一般看着陶旭,潜台词是你怎么不吃惊呢?
陶旭也不说,只是坐在车上一言不发。
一路上到处都是刚刚下船的晋军士兵,他们牵骡拉马,乱成一团。好几次堵住了马车的去路,让蔡琦好一阵痛骂才挪开了道。
马车紧赶慢赶,好容易赶到江夏太守府,桓景已经坐在二堂内看了好一阵军情通报了。
“桓司马,陶驸马请到了!”蔡琦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让陶旭坐下。
二堂内除了桓景和蔡琦,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年文士。他一身宽幅大袖的长袍,正经危坐在主位上,正在闭目养神。
“哦,这位是我们江夏太守,黄衡黄府君!”蔡琦也给陶旭介绍了一下。
黄衡睁开眼睛,见是陶旭,连忙眉开眼笑的起身给陶旭行大礼。
“府君这般大礼,旭如何消受?”
“哈哈,陶驸马年纪轻轻就受封都亭侯,还成为天子妹婿,黄某不才,不过是一偏僻小郡太守,自然要以重礼见过驸马了!哈哈哈!”
正当两人互拍马屁之际,桓景一拍案板,怒道:“虏寇都已经快打到面前了,你们还在这里相互吹捧么?”
陶旭收起笑容,见桓景的确十分生气,眉宇间尽是愁绪,便收起笑容还礼道:“还请桓司马主持!”
“哼!”桓景冷哼一声,摆摆手道,“蔡将军,你来说给陶驸马听吧!”
“诺!”蔡琦略一躬身,将荆州地图取出,铺在地下向陶旭介绍起来。
原来就在一天前,安陆城突然涌入了上千名从义阳南撤的百姓。他们都口口声声说羯虏已经攻占了义阳。
“哦?”陶旭沉吟道,“既然是一天前他们才到的安陆,那他们在路上花了几天的时间?”
“一天一夜!”蔡琦答道。
如果按照这个时间计算,那最晚也是两天前义阳失的守,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这两天里赵军肯定不会躺在义阳城里醉生梦死,那接下来赵军的行迹就很重要了。
“他们亲眼目睹的城池失守吗?”桓景却问了一个不同的问题。
蔡琦连忙答道:“这群人是失守前听闻羯虏南下就直接出城避难的百姓,他们的家乡大都在荆州,故而走的最快。”
“既然没有亲眼目睹,那如何知道城池失守?”桓景又反问道。
“平靖关的守军昨日也传来急报,说是在关前发现零零散散的虏寇散兵游勇。还朝关上射来义阳太守郑进亲笔写的劝降信!”蔡琦从案上翻出一封军情急报交给桓景,“便是这封!”
桓景拆开书信,和陶旭一起就着灯烛看完,怒不可遏。
他又是一拍案板,怒道:“郑进小人!庾征西特地派他前往义阳助守城池,可他却投降虏寇!”
黄衡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现在却也摇着头叹息道:“可怜小儿力战不屈,却捐躯殉国了!”
“令郎也在城中?”陶旭奇道。
蔡琦连忙接过话来解释道,“黄府君的公子便是义阳将军黄冲,黄将军力战不屈,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已经殉国了。”
陶旭立刻正色朝黄衡行礼道:“令郎为国捐躯,在下一定在天子和征西将军面前为令郎争取追赠!”
黄衡一脸的痛苦,他摆摆手,表示这些不重要。
桓景咳嗽了一声,把话题又拉了回来,“既然确认义阳失守,那子初你怎么说?”
陶旭托着腮沉思道:“当务之急,还是要搞清楚虏寇主力的进攻方向。倘若盲目行动,只怕会丧师身死!”
桓景强压着怒火道:“那依子初之见,虏寇会如何行动?”
陶旭跪在地下,反复的观察地图。
依照现在的军情,赵军的行动轨迹似乎和自己在晋书上看到的记载不尽相同。赵军居然汇聚大军主力一举攻破义阳,这让他有些难以理解。
这座孤城并无晋军主力把守,也没有粮草辎重囤积,赵军为什么要攻击这样一座空城呢?
陶旭反复观察地图,义阳城的正南方就是连绵不断,横亘东西,犹如一条城墙隔断了南北的大别山区。
要想通过山区,只有走义阳城以南的三道关隘。这三道关隘在王敦、陶侃、庾亮三任都督的不断修缮下,现在已经是固若金汤。赵军纵有十万大军,也难以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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