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的人输了,他们还是会花更大的价钱来赌在赢过的人身上。”文客道,“可惜,鸦公子只比这一次。”
若是愿意留下,他偷看了眼絮姑娘,料定这必定得鸡犬不宁。
天岐看他是既想要多管闲事,又想要置身事外。
“有什么可惜的。”刘轩云不给他和天岐多说话的机会,“等我们走了,还会有人想看能打败你手下的人出现,因为曾经有人能打败,那会有更多人改变最初的选择,相信还会有打败你手下的人。”
至于怎么赢钱,是他要考虑的事。
“云公子如今敢赌了吗?”文客旧事重提,脸上带着看戏的笑容,“岐姑娘都这么大方地拿出了一百两的银票,你不跟着玩上一玩,岂不是白来我这个好地方了。”
刘轩云看了看天岐,天岐倒是没有阻止的意思:“想玩就玩吧,你身上没钱,我也不会饿死你的。”
这样一说,倒是能放心。
只是文客抬起扇子遮住嘴角的动作,暴露了他在笑话自己的事实。
刘轩云刚开心一会又被气到了。
下面的两人终于斗到其中一个爬不起来,站着的人体力不支也跪倒下来,但终究是赢了。
“这一局,刘海获胜。”
文客的手下宣布完,开始清算着这一局的下注记录。
场边有人得意有人愁,说好赏赐的银子从四面八方丢进笼内,砸在刘海眼前,他伸出手去够地上的银子,痛苦而又疲惫的脸上现出一丝胜利在手的喜悦。
刘轩云看了都觉得疼:“这得断多少根肋骨啊,打这一场架,得躺几个月吧,死是不会死,就是拼死拼活,半死不活的,竹篮打水一场空。”
“银子本就不是这么好挣的,何况是要走一条挣大钱的捷径。”文客明白他们看不惯自己的地方是少了点人情味,本不想解释还是顺口告诉他们,“伤好之前,我这里都可以收留他们。”
“那你还算有点良心。”刘轩云看着文客,挑眉夸道。
文客笑了,谦虚一句:“谬赞。”
天岐想到在客栈时曾见到的那些孩子,大的不过十几岁,小的甚至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平日里都待在后厨帮忙,去看过那里存放的蘑菇,并非一种,要她分辨都是难事,更别说是那些孩子了。
“你客栈里的那些人。”刘轩云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天岐看文客如何回答。
“眼还真尖。”文客也回夸了一句,心里却在想他果真是不老实。
“听上去不像是夸人的话。”刘轩云嗤之以鼻,他的眼睛好不好他自己清楚,不用别人夸。
文客浅笑着不去看他们,说下去:“他们是没有成年,所以,我给他们的月例也是没有成年的价。”
“你。”刘轩云信以为真,天岐却在冷静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看出了一些端倪,他似乎很喜欢捉弄人。
文客还是笑。
哪怕是自己诋毁的自己,还是会为轻信的人感到可笑。
天岐道:“他们都是谁家的孩子?”
文客这才止住笑,道:“就是这附近人家的。”眼中有一丝同情,“不过家中都有变故,不是没有娘就是没有爹,又或是都没了。”看回天岐的时候已经把多余的神情收了回来。
天岐和刘轩云若有所思。
是要准备和他道歉吗?不必了,文客再次笑了:“当然,这样的人不多,毕竟,我不是他们的亲人,不必在意养不养得起他们的事,我这多的是一些不听话的孩子罢了,放心,不会让他们太辛苦的。”
“你为什么要对他们这么好?”刘轩云追根问底道,“是不是因为同病相怜。”
文客眨了一下眼,继续说着未说完的话:“他们也乐意待在我这,赚点银两,回去后也知买些礼物送给他们的父母。”声音平淡下来,“总好过,以前。”
天岐点头,认同这话。
“冒昧问一句,岐姑娘父母可在?”文客听过传闻,这岐姑娘是被白风从平城那边的后山上带下来的,身世成谜。
天岐笑而不语。
文客明知故问道:“那,如今过得可还算开心?”
刘轩云看着天岐,天岐反问文客:“你觉得那些孩子在你这过得开心吗?”
这世上除了孤儿,还有许多无依无靠的老人,想帮也帮不过来,帮了也不一定是他们所求的,让世上没有孤儿,但有父母不一定是开心,如同那文芳姑娘一般,人该为自己寻求快乐,即便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身边也还有朋友可以依靠。
文客盯着近在眼前的前世情人,奇怪这才见几面,竟会有亲切感生出,越看越觉得顺眼,虽不是绝世美人,却也是世间罕有。
“我想,他们是开心的。”
文客笑着回道,心中是难得的舒畅。
按鼠妖所言,前世未能相守终生,今世能当朋友也不错,可岐姑娘到底是不是他的前世情人,这种事,一点也不重要。
他文客交朋友只交顺眼的。
旁边还有一个不怎么顺眼的人,看他也不顺眼,要处处刁难他。
“你觉得只要比以前好就行了?”刘轩云不满文客不把自己当人看的态度,敢盯天岐大人看这么久,真把他当成死的了。
文客看回刘轩云,反问道:“不然。”
“你真是一个商人,除了商人就没有别的身份了。”刘轩云试探问。
文客不反问了,主动回击道:“云公子曾对我的伙计说过,你并不是不喜欢宾至如归的感觉,而是为了要做一件事不得不四海为家,甚至以后要让这四海都成为你的家,这不是谎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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