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谱系不清的暂且不提,只说余配下的坂东八平氏都要编入御家人,北条党由出身伊势平氏的北条时政继承宗祧也不违血脉源流,秩父党有小山田、葛西、江户、高山、净法寺等诸武家,三浦党有正木、和田、沼田、中条等诸武家,千叶党有房総平氏,镰仓党有长尾一族,大掾党有越后平氏、常陆平氏,土肥党有土肥政繁、宫部继润,熊谷党则在安芸与近江有分流。”
“这些源流分的太散了,不在一直如何计算?”
足利义时又说道:“不在辖下的不管,归属东国的编辑造册,有弄虚作假的剔除,择优录取编为备队,不满备队者拆为番队统一训练,持统一家纹旗着统一颜色,八家之优良武士以为我关东将军府的臂助。”
“藤原氏分流也如此编纂吗?如果被过继如何处理?”
“过继的根据各自意愿选择,参考源氏畠山、可以从平氏畠山变成源氏畠山,参考藤原氏亘理、国分,可被千叶氏一族过继嫡子,变回纯粹的八平氏一门众,参考藤原氏佐竹,既不改姓也不过继可做源氏对待亦可算入藤原氏一流。”
佐竹义重哭丧着脸听着将军揭他家的底,他祖上是关东管领上杉家的儿子,情况和三浦氏被上杉家过继是一回事,稍微正式点都不能算作过继家族的武士,只不过近百年来一门惣领制崩坏的太快,基本也没人管你到底是阿猫还是阿狗,只要你厉害把儿子塞过来就可以冲大尾巴狼。
佐竹义重这一家子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自称清和源氏义光流嫡流,其实他压根就不是源义光的后代,连一点父系血缘关系都扯不上,要换做其他武家说不定就认他这个御亲类的同族,但是足利义时的眼里揉不得沙子。
就好比足利义政编纂《见闻诸家纹》就是不愿意被乱七八糟的人攀亲戚给扰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自称是足利家的亲戚,甚至自称是将军的落胤,这得有多大的勇气和多么愚蠢,就拿着家里一点传说连谱系都没有,史料记载更一点不存在便跑过去认亲,要是这都能成认亲的成本也太低了点。
足利义时说道:“诸君尽快做好相应的准备,第一批御家人在近期报上来,余要大用!”
好端端的一场晚宴开的变了味道,好在近卫家的家眷在偏厅由虎姬款待,近卫前久这个大老爷们也不在乎宴会开变味,待大宴散去已经是夜半三更,近卫前久拉着足利义时问道:“贤子在江户过的还好吗?”
走出大厅被迎面吹来的清冷的夜风一激,脑袋立刻清醒许多,揉揉太阳穴说道:“嫂嫂过的很好,辉子公主、淳子公主都是非常健康活泼也很可爱的孩子,余打算认两位公主作为养女呢!”
近卫前久问道:“我打算让淳子与我家次子订婚,不知道你的看法如何?”
“可以啊!喜上加喜亲上加亲嘛!辉子我正打算委托给兄长找一门合适的亲事呢!”
“日野辉资如何?”
“日野家的家督吗?”足利义时沉吟片刻,说道:“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
……
永禄十二年(1569年)正月二十八日,鹤冈八幡宫内张灯结彩群臣云集,今天要在这里举行关东将军家嫡子足利珍王丸的元服典礼,近卫前久作为元服礼的大宾主持元服大典,而作为鹤冈八幡宫别当,右大将足利义时与近卫前久并排而坐。
悠扬的神乐隐隐重殿后传来,而正殿内近卫前久与足利义时身穿黑色朝服盘腿端坐,下手是来自关东北陆的武士也是身着华服正儿立于殿内,大殿里塞不下便向外眼神到廊下、别间、乃至广场空地上满是人群,他们静静的等待着这一伟大时刻的来临。
太阳高高升起,礼官唱道:“吉时已到!恭请珍王丸殿入殿!”
足利珍王丸身着华丽直垂,跟在礼官的身后缓缓而行,提前元服的长尾喜平次,长尾弥四郎作为足利珍王丸的伴当紧随其后护卫左右,长尾喜平次苗字别出继承同为镰仓党的有力支流梶原氏,改名为梶原景胜,长尾弥四郎苗字别出继承镰仓党另一支流大庭氏,改名为大庭景满。
跟随在足利珍王丸身后的,还有三井虎高的嫡次子,在嫡长子三井高则成为有力奉行之后,命令其别出继承藤堂氏苗字的藤堂高虎,伊奈忠家的嫡子伊奈忠次,松井正之嫡长子松井康之也位列其中,几人所过之处的沿途武士依次躬身拜下。
繁冗的仪式从唱礼开始,长尾义景为足利珍王丸剪去额前刘海,梳起高高的发髻,近卫前久拿起立乌帽子缓缓走上前为他加冠,随后取笔蘸墨写下一个大大的泰字,低吟道:“子曰:君子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泰就是你的名字,请若殿谨记泰而不骄这四个字!”
抛却幼名的小小少年,恭敬的接过字帖,转过身面对几百双眼睛的紧紧注视,高声说道:“从今日起,吾名足利上総三郎义泰!”
殿外廊下跪伏于地的武士一阵哗然,真田义幸也是一脸惊讶地说道:“竟然是泰字!这是在向足利栋梁致敬啊!”
“那么在下的嫡子,将来元服时岂不是要叫北条泰时?”北条时政苦笑一声:“这致敬可把我北条家给害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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