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良义时根本不打算给北条家乞求和的机会,装作沉思片刻的样子实际却在对北条家的拖延战术暗自哂笑,北条家所求的无非是暂时停战以便处理三国同盟内部的矛盾,可是他完全没必要配合北条家的策略。
武藏国、相模国自始至终都不是北条家的世袭领地,扇谷上杉家为北条家所灭也就意味着这两国名义上是没有国主的,北条家去幕府要守护也不可能要来,这就是吉良义时对付北条家的第一招,没有合法权力的入侵行为不被幕府认可,他就能借机施展手段夺过来化为己用。
此前对武藏国的野心几乎毫不掩饰的展露出来,为此他不惜以杀戮为要挟以移民为手段硬是要在武藏国内部来一次乾坤大挪移,甚至根本不担心这些被打散的村民会不会在越后闹一揆,不在乎这么做端起内会对越后造成多大的治安危害以及恶劣影响,他唯一想要做的就是一口吞下武藏国并用最快捷的方式消化它,目前看来最好的方法就是迁徙移民完成一次大换血。
吞并武藏的意义不言自明,他要建立关东的执政核心地位就是以武藏国为中心的辐射区,以这个政治目的再回过头来审视关东,就会发现横在联通东海道上的相模国以及北条氏显得十分碍眼,这一家代代出英主个个能力强,偏偏又怀揣着称霸关东的梦想,还一直在为这个梦想努力奋斗着。
作为一个有野心有志向有谋略有手段的四有青年,吉良义时同样也怀揣着称霸关东的梦想,只不过前者与后者的释意不同,北条家的前代家督北条氏康瞄准的目标是关东管领,而吉良义时瞄准的目标是关东公方。
一山不能容二虎,狭路相逢勇者胜,比块头比头脑都是上総足利家更强一些,即使北条氏康能力超凡还有一群谱代家臣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在内政上拥有完爆关东所有国人众的优秀能力,在法度的完善性更是超过关东国人众十八条街,只是比起吉良义时在越后的迅猛发展还是差出许多。
这种差距不是多几位名将或者多几万大军就能弥补的,由于时代所限缺乏更广阔的视野,使得相模北条氏从政治经济军事乃至制度等多方面全面落后上総足利家,就使得北条氏突然发现原本只是比自己强一些的敌人其实个幻觉,双方的差距早在这些年的改变中逐渐扩大到足以碾压的程度。
吉良义时绝不能放任北条氏快快乐乐的当相模的国主,这就与对待甲斐武田氏有着鲜明的不同之处,毕竟相模国有武士之都镰仓,有三浦半岛还是东海道的必经之路,而甲斐只是个穷山沟和一群脾气又臭又硬的穷武士。
费尽力气去对付一个难缠武田家,最后获得的战利品只是个穷山沟的甲斐过,从付出和收获就完全不成正比,而出兵关东打北条氏是为了争夺关东的主导权,抢夺武藏国以及更多领国的归属权,在这个过程中已经不可避免的与北条氏发生剧烈的冲突,既然已经是敌对关系也就不存在二次得罪的问题。
所以吉良义时可以暂且放过已经完全放弃信浓国的利益,目前只存在潜在利益矛盾的甲斐武田氏,却不能轻易放过目前是严重的利益对立关系的相模北条氏,就是因为他不希望自己犯下打蛇不死后患无穷的蠢事,当然这一条也可以代入到甲斐武田氏、摄津三好氏等多个武家身上。
“幻庵殿下的意思余大概已经明了了,只是余近期的日程安排的比较紧张……”吉良义时有些为难的样子。
朝山日乘立刻意会道:“那就由贫僧带公方殿下转述吧!”
本多时正说道:“臣下以为,相模北条氏本为今川氏之谱代家老,数十年前奉幕府之命入伊豆国平乱本是幕府忠臣,只是天下纷乱北条一族如脱缰野马离开幕府的掌控,近年屡次违背幕府的号令侵入相模国涂炭关东武家,其行为严重违反幕府之谕令的行为应当予以惩罚。”
“今度公方殿下奉幕府之谕令入东国治伐各地生出的祸端乱象,旨在恢复关东的和平安定、敦促各地国人众尊奉幕府,团结在我足利家的旗帜下讨伐乱臣贼子,而北条氏恰恰是其中犯下罪孽最多的武家也应当在讨伐序列之内……”
浪冈顕房停顿片刻又说道:“不过这北条家毕竟是幕府提携之臣僚还是有一定的特殊性,不如让其退出相模返回伊豆国所领,公方殿下可以给予北条氏伊豆一国本领安堵。”
“此策甚妙!就以此策施行吧!”吉良义时笑呵呵地说道:“余相信北条相模守殿一定能明白余的一片苦心的。”
在座的关东武士都明白这个苛刻至极的意见是绝对不可能让北条氏接受的,吉良义时用行动表明自己绝对不会接受北条氏妥协的态度,我就是要一闷棍敲死你绝不给你任何喘息的机会,如果你不甘心可以过来打我呀!
……
六月的甲斐气候潮湿闷热,万年不变的釜无川与笛吹川会踩着时间在夏季准时爆发洪水,面对生存的压力迫使甲斐的农民日夜守在堤坝上不断的堆积土石,频繁泛滥的洪涝灾害是甲斐最大的敌人,每一次决堤都会给甲斐盆地造成重大的损失,天灾频发也是甲斐武士迫切要走除去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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