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忙碌中天文二十年的新年来临,又是一年正旦朝会只是今时不同往时,幕府接连的胜利彻底夺回失守的山城国,而且是自明応政变以来,幕府第一次真正掌握山城国的大权,整个山城国内属于朝廷和幕府的御料所全部拿回来,更巧的是恰好赶上秋收,一大笔钱粮入账让朝廷和幕府都显得十分满足。
自应仁之乱幕府衰退以来,朝廷的日子就越过越难,明応政变后幕府的名誉丧尽,朝廷也跟着过了几十年穷日子,天皇卖画大臣卖菜的笑话在京都传了好多年,到现在九条稙通还因为破产而躲在摄津过苦行僧的日子,吉良义时为朝廷和幕府夺回丢失的御料所,朝廷与幕府内的所有人都要承他的情。
今年的大朝会,被举办的非常盛大,不但畿内的大名先后送来献金,连远国如九州岛津、陆奥南部等偏远武家也送来一份献仪,往常这些大名总是隔三差五中断几年,大名不来朝见献礼幕府也不好说他们,没有话语权说什么也没用,现在幕府打了胜仗,这些大名果断见风使舵的贴过来。
吉良义时身为正五位上的穿着就要非常讲究,此时他穿着正式上朝的衣冠装束,正五位所着绯色袍服显得的极其鲜艳,山本时幸作为家内重要陪同前往,一起参加朝会的还有中条时秀,作为幕府有力的奉公众一人,他已经被任命评定众,这同样也是中条家的世职。
这几个月,中条时秀也跟着吉良义时在京都活动,不过他的人物有所不同,在幕府评定众里参与幕政,代替吉良家往来于幕府与坂本之间作为疏通联络,没过多久就被足利义藤单独召见,看的出足利义藤有挖人的打算,只不过中条时秀对公方的暗示招揽不为所动,让足利义藤很是气恼。
新年伊始,朝廷与幕府就联合发出诏谕,禁止诸寺土葬诸事宜令,日本土地稀少禁止土葬是应有之义,足利义藤就在借此机会宣布幕府复归的消息,并以此拉开幕府公方的活跃时代。
同时又一个不属于日本的势力第一次进入京都,葡萄牙的耶稣会传教士弗朗西斯科·德·沙维尔,明朝的正式译名为圣方济各·沙勿略,这位著名的传教士从九州来到京都,为的是寻求朝廷与幕府的传教许可。
沙勿略在十二月初抵达堺町,在堺町豪商日比屋了珪、小西隆佐的热情款待下居住半个多月,而后在正月来临前赶到京都,本意是想趁着新年里在京都大肆活动,他的活动还真起到了作用,在堺町商人的金钱开路下,沙勿略先后拜见天皇与将军。
吉良义时也恰好碰上他来觐见足利义藤,作为历史名人见见古代的先贤也是挺有新鲜感的,当然他也不打算招惹这个比一向宗更麻烦的宗教,只能坐视这位传教士失望而去。
沙勿略所求的传教权是朝廷和幕府不能允许的,南蛮教的全国传教许可、建立教区,在这个有神国之称的过度里这简直是痴人说梦,南九州萨摩一带曾经因为铁炮东传修建过一些南蛮寺,起初许多农民以为这是佛教的新宗派而接受洗礼。
后来渐渐有人发现南蛮寺根本不是一回事,斥说神佛是伪神异教徒,立刻引起农民的不满,在南九州的南蛮寺先后被烧,事情闹到岛津家不的不派人进行调查,后来发觉南蛮传教士的教义大异于日本宗教,就不再过问了。
中世日本是个传统的佛教国家,还曾接受道教与儒教的思想,属于典型的东方文化社会,南蛮教在这里注定要遭受打压和排挤,哪怕吉良义时记不清具体,也知道大概什么时候这些传教士会倒霉,如果真和他们接触多了以后说不定真得沾上点不太美好的殊荣,不过葡萄牙商人还是要接触的。
“听说葡萄牙人送给大友家一门大炮,这门大炮据说威力巨大被大友义镇命名为‘国崩’,如果葡萄牙人也能送他一门就好了。”吉良义时暗想着大友家的那点家底,据他所知葡萄牙人的火炮也就一般般,而后崛起的西班牙才是更厉害的国家。
自从天文十二年遇到铁炮传入九州,葡萄牙商人来往九州次数越来越频繁,这几年已经开始在平户和长崎定居下来,并建设了南蛮寺和医院,一股不属于日本内部的力量在推动着这个时代前进。
“九州的南蛮商人、尾张的大马鹿,两者似乎有很深的联系,七海的传说一定也是来自那里吧!”不知为何,他突然那觉得有那么一丝危机感,仿佛时代的列车在高速前进,他能不能适应这个新的时代呢。
足利义藤在正旦朝会上非常活跃,幕府一众臣僚也能理解这位幕府公方的志得意满,虽然离他订立的驱逐三筑还有些距离,但是目前已经迈出了实质性的第一步,也是幕府恢复威权中兴的重要一步。
足利义藤的幼年是灰色的,从他刚出生没多久就赶上他父亲足利义晴与细川晴元对立,以幼龄跟随父亲躲到坂本、朽木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数数他逃亡的次数真是一部血泪史。
天文十年与细川晴元对立而逃往坂本,天文十一年双方和睦返回京都,天文十二年因为京畿动乱逃往坂本,当年因为剿灭木沢长政而得以重返京都,天文十五年因为舍利寺合战再次逃亡坂本,接受他父亲的渡让担任征夷大将军,并跟随父亲返回慈照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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