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人打扰他这一觉睡的很沉,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走出屋子才知道他一直睡到中午,在寺院里用了素食,说起来这些僧人吃的比他的还要好,唐传的一种名为饂飩的面食比大米饭还要好吃。
午后山本勘助从西条城内返回,与他同来的八百常备足轻分为两队,一队驻守西条城内看管吉良家的居城,一队封锁昨夜陷入混乱的城下町,昨夜闹的正欢的一些人被当场缉拿,町内宿老地下人主动指认,把这些不明身份的的人一个个揪出来。
经审讯这一干人等除了三名趁火打劫的本地町民外,其余二十八人全部来自骏河、远江两国,据说这次作乱是他们见城下町起火临时起意的行动。
好在他们到处放火煽动暴乱的行动很快遭到町民的自发反抗,双方爆发冲突互有损伤,随后就被山本勘助带来的常备足轻擒拿,经过初步统计城下町中因地震倒塌房屋三十三座,烧毁二十五座,死亡十八人,伤愈百人,造成的损失超过千贯,可谓是损失惨重。
好在吉良家前几年重建了西条城,新城坚固美观到没出现什么损失,半夜里吉良万松丸被剧烈的晃动,除了受到些许惊吓之外丝毫没有伤到他,西条城居住的武士,家眷们,除了几个不小心摔伤的倒霉蛋之外,也都安然无恙。
随后山本勘助请示吉良万松丸处置昨夜一干纵火案犯,对于这种案件的处理也只是例行公事的询问而已,审判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无非是让他拿出家督的花押盖章而已,处置的结果也不出意料之外,对这等犯下大恶的人向来是毫不手软的,全部拉倒城外斩首,脑袋用木桩钉住插在热田街道上“晒首”。
觉得这个时代的武士们实在有些残忍,三十几个人就在山本勘助的监斩之下全部人头落地,吉良万松丸也被请去观斩,在城外许多町民都跑来观斩,丝毫没有畏惧害怕的样子,就好比街边看热闹一样,这种冷血的时代氛围让他十分不适应,自己跑到実相安国禅寺里诵经半日,才被山本勘助请出来。
“一色长门守、山冈淡路守、大河内但马守、巨海弹正少忠、高桥出羽守、小笠原摂津守、小笠原安芸守、江原丹波守已经入城。”
“嗯。”吉良万松丸点点头,这些人全是吉良家的心腹重臣,他们在这个时候赶过来一点也不奇怪。
“据传闻这次地震发自关东,甲斐一带,骏河受到的损失比本家还要重,今川家出阵三河国的准备照理应该要先放一放吧!”山本勘助说据传闻,那基本就可以确定离实际情况也八九不离十了。
山本勘助虽然人在三河为吉良家奉公,但是骏河国内一直都保有人脉关系,这一点吉良万松丸和已故的前任家督吉良义尧都十分清楚,他与骏河朝比奈家相交莫逆,天文五年流落骏河时就是被朝比奈元长收留为寄食,其实也就是当个门客并兼任教导元长的嫡子朝比奈信置,这种关系一直维持到山本勘助出仕吉良家为止。
正是因为与骏河朝比奈家有很深的关系,尤其这位朝比奈信置在去年小豆坂合战后继承家督之位得以进一步加强,历史上朝比奈信置就是凭借与山本勘助的这层关系,才在今川义元战死后很快倒向武田家,由此可见泛东亚各国对人际关系的理解大致相同。
这些旧事吉良万松丸了解,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位师匠在骏河当了六七年也不是白混的,有自己的人脉关系也不奇怪,两人在马迴武士的簇拥下返回西条城,进入城下町时一群身穿胴丸,头戴阵笠,背后插着足利二引两家纹的靠旗,手持三间长柄的足轻出现在他眼前。
他们的行动整齐划一,在一名身穿红色具足的武士带领下,飞快的封锁沿路的街道通路,反应迅速动作干净利落,他以前所见过的那些散漫毫无纪律的足轻,让包括吉良万松丸在内的所有人大吃一惊。
“这就是师匠准备了五年的秘密武器吗?八百常备!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吉良万松丸的兴致一起也有些意动,见一名身穿黑色具足的武士看起来很威武,就驱使坐骑慢慢走过去,居高临下的问道:“这位武士叫什么名字?”
这名武士个子挺高身体雄壮,手持一柄片镰枪十分威武,见到山本勘助簇拥着骑在一匹骏马上的小孩子过来问他,立即跪伏道:“臣下名叫渡边高纲,拜见御屋形大人!”
“渡边氏?”吉良万松丸楞了一下,仔细打量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强壮武士,“你家先祖可是嵯峨源氏出身,源赖光四天王之一的渡边纲?”
“是!”渡边高纲将脑袋埋的更深了许多。
“家纹三星一文字,你家祖上可是鹿苑院足利义满时代担任奉公众,从属于本家家祖龙门寺殿吉良俊氏的渡边道纲?”
吉良万松丸略带惊奇的语气上下打量这位武士,让这位渡边高纲更加羞惭的难以抬头:“是!”
“我源氏一族的武士,为什么要出仕社家出身的松平氏?”
“……家祖范纲是道纲公的次子,因为没有继承家业的资格,所以迁到三河国额田郡浦部村居住,恰好松平信光下向额田郡,家祖就顺势出仕松平家了。”就这短短一句话就把他们家的境况给概括出来,渡边家这一支混的确实够差的,在松平家都挂不上号难怪以后要加入一揆方与松平家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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