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的时间段,失意的艾琳公主在一整天的失踪后,终于出现在了伊丽莎白面前。
她拖着曳地的蕾丝裙摆,扭着纤细轻柔的身姿逶迤地从旋梯上走下来。她看起来焕然一新,似乎将那些负面情绪全部都扫除开了。
最后的几步,她骄矜地伸出手搭着一位英俊骑士的手臂,好让自己走得平稳而优雅,于是她右手五指上佩戴的数枚华丽戒指立刻炫耀在众人眼前。
伊丽莎白欣赏着艾琳公主的这一通折腾。她也同样没有错过后者发间戴着的那顶铂金冠冕,即使没有镶嵌宝石或者钻石使其更加名贵璀璨,但那依旧是尊贵身份的象征——
只有出身自那些沐浴在光明女神恩慈下的国家王室,他们其中的正统核心成员才能够顶着冠冕出现在正式场合。
冠冕的实体来自于君主的赏赐,而冠冕的精神及威严则来源于光明女神。
这是贵族们人尽皆知的道理与法则。
也就是说,无论伊丽莎白如何在路易斯皇帝面前得到宠爱,只要她还不是波威坦的皇后,那么她就永远都不能让自己匹配上一顶冠冕——哪怕只是最朴素的纯银打造成的款式。
伊丽莎白微笑着,嘴角扬起的弧度并不过分夸张,她还是深谙恬静美对于男人的杀伤力。尽管她的美貌已经惊艳绝伦,但世间凡所美的人、事、物,他们都有一个需要仰望的、共同的终点——光明女神的美丽是永远无法被凡人企及的,于是她成为了一切真善美的顶峰。
路易斯皇帝与伊丽莎白的亲密关系,已经让女侍官中的一部分人微微倾倒向了伊丽莎白这一边——她们都是懂得看眼色做事情的人。况且对伊丽莎白施展些许的善意,并不会为她们招来玛丽王太后的嫉恨。
因此有人在传递餐碟及面包时小声告诉伊丽莎白:“艾琳公主已经下定决心,她接下来要朝着大度宽和的妻子角色,一骑绝尘地刻苦修炼了。”
伊丽莎白抬眸含笑地看着说话人,她没有介意这番话,反而还附和说话者的言论:“是啊。不管怎么说,艾琳公主的赢面还是很大的。她倒是不应该把我看作是敌手,我只是一个落魄伯爵家的小女儿——连财产和土地都没有继承到的小可怜,有什么资格与艾琳公主对抗。”
“您有路易斯皇帝陛下的心,这就足够让艾琳公主黯然失色了。”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何处的优点足以吸引皇帝陛下的目光——我觉得自己在做白日梦,希望光明女神能让我的梦境永远都不要醒过来。”伊丽莎白又将自己的地位摆得很虔诚,她从不言称高傲或是炫耀自己的优势,她希望谦逊始终都是她的优良品德。
路易斯皇帝终于姗姗来迟,他将自己从一整天忙碌的公务中抽出身来。
当他穿着马靴快步走进餐厅的时候,玛丽王太后伸手主动召唤他。
她在自己的身边为路易斯皇帝留了一个空置的位置,这个精心安排的位置的另一侧则坐着娇羞纯洁的艾琳公主。
玛丽王太后很少去要求路易斯皇帝该选择坐在那里,这也让今天她的举动看起来难以被路易斯皇帝所回绝——他还是没有将自己与玛丽王太后的关系处于紧张的框架下。玛丽王太后猜想,他始终应该是对她当年的养育之恩,感激在心里的。
于是路易斯皇帝略略欠身,随后就毫不迟疑地迈腿走向了玛丽王太后。
餐桌上的人都在默不作声地留意伊丽莎白的反应。
伊丽莎白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她表现得像个局外人,因此她的反馈很得体。
她只是在吃自己面前盘子里盛放的鱼排,然后在间歇的时候端起琉璃珐琅酒杯,微微抿一口里面的葡萄酒。
而路易斯皇帝同样没有把多余的眼神留给伊丽莎白,他认真地看向玛丽王太后,听她跟他说一些无趣至极而且无关紧要的琐事。
“天哪,你们两个表现得真默契。”坐在伊丽莎白旁边的凯瑟琳小姐忍不住小声说。
伊丽莎白不置可否,只是对着她自然地眨眼,然后微笑,直到她深情而漂亮的蓝色眼睛把凯瑟琳小姐的脸都弄得绯红一片。
无可否认,伊丽莎白是一个天生的调情高手——她看起来纯洁神圣不可冒犯,但她的眼睛里实在是盛着过于丰盈的情愫。即使是同性,也难以抵挡她看似无辜的热烈攻势。
在这个节点上,玛丽王太后恰好在说伊丽莎白的事情。前者主动地招惹伊丽莎白——在后者没有任何意图想要在今天的晚宴上表现突出的前提下。
伊丽莎白知道的,玛丽王太后就是咽不下今天白天的那口气,所以才要故意当着众人的面提起,并且还是特意指名道姓说给路易斯皇帝听。
“今天白天我向伊丽莎白小姐友善地提议,我建议她能够开始服用医生开出的药剂,那有助于她免受诸多的困扰——结了婚的高贵女性都清楚,计划之外的孩子通常会把原本井井有条的状况弄得一团糟。而未成婚的高贵女性,也应当确保不会在神圣的婚约缔结前迎接新生命。这种克制与管理,使我们能够在有限生命的尽头最终被允许归入光明女神的怀抱。”
玛丽王太后几乎把事情放在了明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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