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全只觉得无言以对,这人怎么不按常理来呢!
这样都不嫌弃?
这样都还帮着顾小七说话?
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然而他内心再是愤懑不平,也不敢当面跟人家大少爷吵吵。
人家摆明了袒护顾小七,他也只能讪讪笑了一声,“钱少爷不信就算了,忠言逆耳。不过您最好还是留个心眼儿,她巴上您,指定是为了得到些好处的……”
他话没说完,这个钱少爷竟然指着他不停地重复:
“你完了!你完了!你完了!”
真气人!
顾三全涨红了脸,太生气了!
成!他不说了,等他回村里,把顾小七的臭名声彻底传出来,再把她和钱家少爷这见不得光的关系捅到钱家大小姐哪儿去!
看这小子后悔不后悔!不就是个靠女人的家伙,跟他这儿装正直!装什么装。
顾三全讨了个没趣,自告退了,钱芊芊还意犹未尽,一个劲儿跟钱管家说:“钱伯,有好戏看了,那人太坏了,他竟然说小七的坏话,我要告诉小七,他完蛋了,死定了!”她好激动,好想见识见识小七的英姿!
钱伯拿自家大小姐也没办法,笑了笑,拎着两个大桶,领着自家大小姐回家去。
赵行知负手立在大堂内,方才的话他自然也是都听见了的。
顾小七和这个顾三全,他自然更信任顾小七。一个能在为难之际挺身而出,不顾性命救他妻儿的人,怎么可能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子。
倒是这个顾三全说自己是她族叔?如此说来,他们两个都是石东村的?
不知何故,赵行知忽然就想起来,三年前,有个从京城回来的也是姓顾的男人,带着一个抱着襁褓中弟弟的女孩儿,来县衙办过落户,就是落户在石东村。
顾小七的脸,陡然同当年那个小女孩的重合在一起,赵行知当下就是一愣,难不成,那就是顾小七?
他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当初的户籍办的有些怪异。且对方拿着他恩师的令牌,让他将户籍剔出来另外收着的,归档的是另做的户籍文书,上头只有男人一个,根本没有姐弟两个。
都三年了,那人都没再出现过,他都快要忘记了那回事了。
如今想想顾小七,赵行知觉得有些惊诧,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当年那女孩举止斯文,有大家之风,只是性格怯懦些,如今……
这农户的日子,真是苦啊,把人娇滴滴的女孩子熬成了这样的性子!
不过这么说来的话,顾小七也就是三年前才回来的,那顾三全说什么从小!
简直谎话连篇,而且竟是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污蔑一个小姑娘的名声!
这样的人,绝不能留在县衙。那个林辰说的对,他应该让人查一查,这个顾三全有没有干过什么鸡鸣狗盗的事。
还有那个王大夫,枉他们一家都那么感激他,可他竟然胡说八道,差点害的芳娘和大宝一命呜呼,而且小七姑娘说他是个骗子!
赵行知蹙紧了眉头,这事他非得查个底朝天不可!否则一个庸医却以神医之称闻名于世,不知手下要有多少冤魂!
这同杀人何异!
……
王家这两日也不是多太平,王大夫都不知道第几回被女儿数落了。一开始还缩着脑袋不敢辩驳,可这两日不是没事发生吗!
他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晚饭的时候,王筱筱趁着没人,又是教训她爹:“我给你的秘籍,你没事多练练。练熟悉了再出去显摆,别叫人看出来你就是个半吊子!”
王大夫辩驳一句,“这破地方有什么懂医术的,我随随便便露两手他们就惊为天人,唤我作神医了,闺女啊,你就放心吧,出不了事!”
虽然被这个没用的女儿贬低,但他也就敢这样说两句,真让他跟女儿对着来,他也不敢。
女儿是他的福星,他能过上现在这样的好日子,得益于她女儿一年前被仙人“托梦”了。
能预知好些事不说,还给了他一本医书让他研习。
针灸术!那可是多少名医的不传秘术啊!他以前跟着清河府的一个老大夫学徒,人家一点都不肯教他不说,他不过就是抓错了一味药给病人,竟然就被赶走了!
要不是这大河镇偏僻地狗都不来,他凭着偷学来的几分辨别草药的本事,偶尔替人瞧个头疼脑热,他不得饿死!
还大夫呢!那老头儿可太坏了!
他实在是没想到啊,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因为这个女儿,被人称为神医!
可不是神医嘛!他可是治好了东头周老太的陈年头疾,北边儿袁猎户的腿伤……这整个大河镇上的人,谁见了他不是称一声:神医!
早些年他就因为给人看病赚了不少钱,近一年更是赚到了他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银钱。
这针灸术,果真是神奇!
这人眼皮子一动,王筱筱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庸才!
一辈子碌碌无为,靠着半吊子医术混吃混喝,上辈子要不是因为他差点把财主家的傻儿子治死,她又怎么会被人抢走当小妾!
若非这个爹还有点用处,她重生回来第一天就把他药死!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给了他秘籍一年了,就学了个皮毛,力道还总是掌握不对!要不是她上辈子被用过针刑,她晕针,她就自己上了,混个女神医的名头出来,往后的路可好走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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