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该起来了,功课又要晚了。”
温柔的呼唤在耳边响起,凌子寒记得这是母亲的声音。
“石头,懒孩子,快起了啊,我给你做了好吃的哟。”
凌子寒知道这是在做梦,可他一点也不想醒来,就这样多好,有多久没有做过这样的美梦了。
是从母亲离开的那天起吧,从那天起梦里只有火光,只有母亲死不瞑目的双眼,只有仇人猖獗的咒骂声。
“石头,再不起来,娘就先走了。”看着母亲模糊的身影越来越淡,梦魔中的子寒挥舞着双手,不停得大叫。“不要,不要。”
坐在床边,正在为他针灸的穆林月,不由一头黑线。什么情况,不要,想找死吗?热再不退下来,就该成傻子了,真不想管他,麻烦。她不由撇了撇嘴,收起银针,准备离开。
“娘,不要走。”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唤,让她停下了脚步。回过头,那个半大的孩子,眼角下落着泪花。
“娘,不要走。石头听话的,娘,不要走。”他的一双手在身前不停得挥舞着,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有,整个人笼罩在一种悲伤与绝望的气息中。
“唉”穆林月听见自己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到床边,动作不算温柔得抓握住他的手。
因为她的介入,凌子寒安静了下来。嘴角似乎还咧开了一丝笑容。
穆林月多等待了一会,见他彻底平静下来,才将他的手盖进被子里。抖开针包,准备继续为他退热,一套针灸下来,臭小子的脉膊平稳了下来,热也退了不少,穆林月不由松了一口气。
收好银针,正准备离开,手腕就被人抓住了。“不要走,不要走。”低喃声,让她停下了准备劈下去的手。
穆林月不喜别人的碰触,更不喜命门被别人掌握,可听到他的话,却也一时狠不下心。罢了,由他去吧,让他为自己挡了一刀呢。林月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全然忘记了自己曾经想放弃,让她的这个挡刀侠自生自灭的想法。
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再次确认这个“石头”的脉像,趴在床边睡着了。
凌子寒缓缓睁开眼睛,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举起手准备遮挡一下有点刺眼的光线,肩部的疼痛感让他意识迅速回笼。
他记得他探查到了许卫杰的仓库,他埋伏了整整两天两夜,终于布置好了炸药,但是下了雨的,差点让他功亏一篑。是一个小不点帮了他。在逃跑时遇到了打手,留给他最后的记忆是,自己躺下板车上,板车前是一抹娇小而又倔强的背影。
“小不点。”下意识得凌子寒惊呼了起来。挣扎着想坐起来,右手一用力,才感觉到还握着一节细腻的手腕,不禁又有些犯蒙。同时,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醒来,就鬼叫什么?”
看着床边懒洋洋抬起的小脑袋,不由得喜不自禁,右手一个用力,顺势将小不点带进自己的怀里。男孩的气息扑面而来,让穆林月目光一沉,右手的银针正要扎出,头顶传来半大孩子高兴的声音。
“你没事,太好了。”“我当然没事了。”
穆林月默默收回武器,扭动身子,离床远了一点。
“有事的是你,你都睡了三天了。”
“啊?”
凌子寒才意识到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虽说仇还没有报,却也算收回了点利息,而且小不点平安无事,还是有些雀跃。不由得傻笑起来。
“有病。”看着面具下咧开的大嘴,林月不由吐嘈到。
“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听着这傻冒的解释,林月不由拍了一下额头,翻了个白眼,决定还是离他远点的好,免得被传染了。
虽不明白小不点的离开,却不妨碍凌子寒继续高兴。他缓缓得抻起自己的身体靠在床头,虽是个小小的动作,却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
“你想把伤口崩裂吗?”伴随着气恼的声音,穆林月端着木盘走了进来。
“对不起。”凌子寒连忙道歉。
“身体是你自己的,和我道什么歉。”穆林月不看他,小脸崩得紧紧的。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凌子寒连声到。
林月终忍不住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烧呀,怎么自己跟自己道歉玩。莫不是前几天发热,烧傻了吧。”
“啊?!”凌子寒呆楞在了当场。
终于,穆林月没有崩住嘴角,轻扬了一下。将手中的木盘放在床头柜上,转身坐在了床边的木椅里,木椅有些大,可以让她把腿盘上去。虽如此,还是显得她娇小无比。
窗外的阳光刚好照在她的身上,渡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柔软小巧的嘴唇,坚挺秀气的鼻子,一双乌黑的大眼,有如天上的星辰亮晶晶的。若不是那头短发,子寒都要认为这个小不点是个女孩子了。不过就目前来看,这孩子长大了,绝对是一个不得多见的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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