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秋宴之日来临,文晓荼一大清早就被秋桑嬷嬷唤醒,彤霞、晓露等一众宫女簇拥上来为她梳妆打扮。
宫女捧了梅红折枝芙蓉妆缎小袄与紫青四合云纹五谷丰登织金裙,这样华贵的一套袄裙,再配金累丝芙蓉嵌珠璎珞项圈,梳宝髻、戴明珠,这通身的气派一下子就显出来了。
文晓荼看着镜中一身鲜衣的少女,忍不住抿唇浅笑,尤其这梅红小袄,衬得人气色极好。
秋桑嬷嬷亦笑着说:“娘子这样打扮就极好,太后娘娘喜欢衣着鲜艳喜庆的姑娘。”
彤霞也是满嘴甜话:“姑娘天生丽质,又气度过人,穿上这样衣裳,格外显得贵气呢。”
秋桑嬷嬷看在眼里,亦是暗道,这十二娘子虽曾是延恩伯府庶女,可如今这通身的气派,倒当真衬得起国公府嫡女的身份。
文晓荼莞尔,上好的妆缎与织金缎、满身珠翠玲珑,捯饬在谁身上不贵气?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去给母亲请个安,便该启程入宫了。”文晓荼温文笑道。
文晓荼赶去徐夫人正房的时候,延恩伯夫人小卢氏人已经到了,陪同在侧的不消说自是她嫡亲的八娘子如玉,但令文晓荼讶异的是——怎么十三娘如珠也在?
按下疑惑,她先给徐夫人盈盈见了常礼,口唤“母亲”。
徐夫人忙扬起慈祥笑脸,打量了她通身上下,旋即道:“打扮得很是妥帖。”然后便对小卢氏道:“既然如此,便启程吧。”
文晓荼本想问问,怎么多了个十三娘,但见徐夫人似乎急着入宫,便不多言,忙主动扶着徐夫人,安安静静出了府门。
车驾自是早已备好,文晓荼将徐夫人扶上国公夫人品级的车驾后,秋桑嬷嬷忙便上来扶道,并低声道:“姑娘的马车是后边这一辆。”
文晓荼颔首,她现在啥品级都不是,当然坐不得国公夫人的马车,而后头那辆青色马车倒也崭新宽敞。见小卢氏也已经登上了她的伯爵夫人车驾,文晓荼正要上马车,却见十三娘如珠快步而来。
“十二姐姐,咱们坐一辆马车可好?”温如珠穿着娇艳的衣裙,掐着娇滴滴的嗓子,满是撒娇的意味。
一旁的温如玉脸瞬间就拉了下来,虽然她也不乐意跟温如珠挤一辆马车,但温如珠巴巴去巴结十二娘,这分明就是瞧不起她!
文晓荼挑了挑眉,“你还是坐八姐的马车吧。”
毫不犹豫一口拒绝,文晓荼便踩着凳子要上马车,却不料,温如珠竟一把抓住他的宽大的衣袖,“好姐姐,你的马车更宽敞嘛!一起又何妨?”
文晓荼黑了脸,丫的你是狗皮膏药吗?!
秋桑嬷嬷板起脸,毫不客气地将文晓荼的衣袖从温如珠手上抢了过来,并一副训斥的口吻道:“十三娘子请自重!”然后,便顺手将文晓荼扶上了马车。
“你——”见一个下人竟敢训斥自己,温如珠登时气得紫胀了小脸。但前头便是国公夫人的马车,温如珠把事儿闹大?她只敢狠狠剜了秋桑嬷嬷一眼,最后只得登上伯府姑娘并用的那辆小马车。
温如玉端坐在车中,见温如珠挤了进来,不由冷哼,“不是嫌弃伯府的马车太小吗?怎的灰溜溜回来了?”
温如珠气得柳眉倒竖,“你也就敢跟我逞威风,有种去十二娘面前阴阳怪气!”
温如玉傲然哼了一声,“我和十二娘如今都是嫡出,只有你是庶出,还是被你那小娘死皮赖脸塞进来的!”
“你——”温如珠气得只恨不得挠花了温如玉的脸。
文晓荼悠哉哉坐在宽敞的马车里,还有秋桑嬷嬷陪侍身旁,为她补妆、整理仪容,秋桑嬷嬷忍不住道:“那个十三娘子,未免也太不懂规矩了。难为娘子竟不生气。”
文晓荼淡淡道:“她自恃美貌,从小自视过高,以后有她苦头吃。”——她闲得蛋疼,才去跟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片子生气。她女鹅都九岁了!
也不晓得今日入宫参加秋宴,能否见到粥粥。
秋桑嬷嬷小声道:“先前不是说好了,只额外带上卢夫人和八娘子吗?怎的……”
文晓荼轻笑:“怕是白姨娘吹了延恩伯的枕边风。”而徐夫人,懒得与她一个小辈儿一般见识,所以才听之任之。
秋桑蹙了蹙眉,这位延恩伯,未免宠妾无度。何况先前说好了的事儿,如今非要死皮赖脸多加一人,着实言而无信。
秋桑微笑着说:“娘子进宫,只是按部就班,回头想必便有圣旨降下。只是奴婢有些担心,那十三娘子,模样着实出挑了些,万一太后瞧中了……”
文晓荼笑道:“嬷嬷在宫中多年,难道不晓得,需得是皇上瞧得中才算数吗?”
秋桑嬷嬷一怔,这十二娘子竟这般了解皇上?
秋桑嬷嬷倒是不敢询问十二娘子是何时认识了皇上,又何时令皇上青睐的,便微微一笑:“娘子说得是。”
国公府距离宫门甚近,不过小半个时辰的车程。
只可惜,到了宫门,甭管王侯将相,没有皇帝、太后特许,接下来的路程,就得自己走着去了。
却不成想,才下了马车,便见两顶小肩舆抬了过来。
迎过来的竟是御前的宫殿副监萧云禄,萧太监陪着笑脸躬身道:“皇爷体恤国公夫人您年迈体弱,故叫奴婢带了两顶肩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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